惜柳是看不到係統的,溫酒索性順著問道:“你可會模仿他人寫字?”
惜柳不知她緣何有此一問,麵有難色:“略懂一點點。”
溫酒起身,扶著惜柳坐下,她麵前桌上有一封術王呈給皇帝的奏折。
說起這奏折,溫酒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得來——
原本這東西該在皇宮,她一個閨中女子當是碰不到的,她於是去找黎曼青,百般迂回地說起此事,黎曼青道:“我不僅能看到大臣們的奏折,有一些與軍事相關的折子,皇上還會讓我帶回來,待我研究清楚了再給他送去。”
溫酒眼睛一亮,追問道:“不知現下將軍手裡,都有哪幾人的折子?”
黎曼青遂領著她到書房,她一眼就看到裡頭有一封署名術王,連忙問:“瑤瑤想借回去看看,不知黎將軍是否首肯?”
黎曼青問:“九妹妹又不是朝臣,要看這個做什麼?”
溫酒訕笑著回:“瑤瑤久在閨中,對朝中之事頗有好奇,遂想看看大人們的折子。將軍放心,瑤瑤絕不會將它挪作他用,也不會耽誤將軍要事,今日黃昏時分,瑤瑤定將它還來。”
黎曼青隨手抄起一封:“既然九妹妹想看,就拿去吧?”
溫酒翻看了一眼:“這一折太深奧了,瑤瑤看不太懂。”
黎曼青將那折子收回,眼裡卻滿是玩味——
她似乎猜到溫酒是另有目的了。
“九妹妹不曾接觸過政事,是我疏忽了,你自個兒看吧,看我桌上這些,你想要哪一折?”
溫酒遂佯做挑選之態,她並不知,她這“假裝”看起來無比生硬。
而黎曼青看著她做作的拿起術王的奏折,也並沒有拆穿。
“你就照著這個折子上的字跡寫,儘量寫得像些。”溫酒囑咐惜柳。
她故意將折子的封麵和封底都蓋住了,以防惜柳看到了節外生枝。
然惜柳也是讀過書的,折子上寫的內容就算不完全懂,卻也大概知道議論的是朝政。
能光明正大議論朝政的,除了朝中大臣,還能有誰?她一個侯府的婢女,可不敢冒充大人們。
“姑娘,奴、奴婢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就寫幾個字而已。”
“雖隻是幾個字,卻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哪有那麼嚴重?你太多了。”
惜柳卻一臉正色:“姑娘有侯爺和將軍庇佑,當然覺得這是小事,可奴婢身份低微,若是讓大人們知道奴婢模仿了他們,就算什麼後果都沒有造成,也必會給奴婢一頓重罰,罪名定輕一些大抵要挨上幾棍,若是定重一些,搞不好,連這條賤命都保不住了。”
溫酒:“……”
內心:“有這麼誇張嗎?”
旋即想到,古時男尊女卑,官貴民輕,若是一個婢女冒犯了高官,確然是沒得爭辯的餘地。更何況她還是要以術王的口吻下令,這若上綱上線起來,就是治她一個冒充朝廷命官擾亂朝綱的罪都不過分。
惜柳在過的是人生。
但溫酒總覺得,這不過是一場被安排好的戲劇。
“既然你不敢,那就不寫了。”溫酒從惜柳手中抽出筆,示意她起身。
惜柳如得大赦,連連道謝:“奴婢謝過姑娘。”
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但溫酒很愁,她可說過了今晚上要將奏折還回去的。
換言之,她白天必須要把那封下令的密信給模仿出來。
“咋啦?乾不下去啦?”係統又賤兮兮地跑了出來。
為方便自己和它拌嘴,溫酒隨便找了個理由支開惜柳。
“乾不下去可以和我說啊,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嗬?就你?你不給我找麻煩就不錯了,還幫我?”
“你瞧不起我!”係統氣呼呼的,“你忘了我是啥了,我可是係統!”
“是啊!就是那種放在角落除了浪費資源毫無作用的廢物係統。”
“你——”係統惱火道,“本來我還想著幫幫你的,現在看來,你也不需要了。”
它扭頭就要走。
溫酒忽然想到什麼:“你會寫毛筆字?”
“會啊。”
“那你會模仿彆人的字跡嗎?”
“開玩笑,我可是係統唉!模仿什麼的,不就一道程序而已?”
溫酒連忙賠笑道:“你既然有這本事,就幫幫我唄?”
係統:“不幫。”
溫酒:“哎呀,一點小忙而已,舉手之勞啦。”
係統:“你都看不起我了,我還幫你乾嘛?”
溫酒:“我剛才不是不知道你會嗎?我錯了還不成嗎?”
係統:“你這是在道歉嗎?我怎麼聽不出來?”
溫酒:“對不起,係統大人,是我錯了,我不該瞧不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