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自覺想到一個好主意,並且已經解決了一半,她不由得覺得身心舒爽,像是搬走了一塊壓在身上的大石頭。
她想的是借助郡主的力量驅趕走那騷狐狸,她覺得皇帝家有龍氣護身隻要和皇帝家做了親家,那麼騷狐狸絕對不敢再來騷擾自家少爺,而且還能解決自家少爺的婚姻問題,簡直是一舉兩得。
這樣想著,她渾身舒暢,往家的方向趕回去腳步還快了幾分,她需要儘快將這個消息告訴老太。這是她為數不多,自己拿定主意的時候,而且自覺是個好主意。
“且慢,前麵的貴婦人且慢。”隔了條街一個斜挎箱,腳穿十方靴,頭戴一字巾,留著三撇胡子的黃褂道士連叫了兩聲。
隻是陳媽沉浸在自己愉悅的幻想中:騷狐狸被趕走。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叫她,等聽到響起一踏踏跑步聲時,她才反應過來剛剛是在叫自己。
陳媽一回頭就看見了那個道士小跑過來,離她還有四五步時,來了一個並步跳遠,落到她的麵前。
“大師有事嗎?”陳媽欠身行了一禮問。對於不認識的人,她還是較為有禮貌的。
“我管貴人渾身富貴之氣,應當是富貴人家出來的。”陳媽聽到這話心中立馬鄙意:老娘渾身綾羅綢緞,頭上銀釵,手上不是金鐲就是玉鐲,富不富貴,還用你說。
那道士渾然不知道陳媽想什麼,接著往下說,“但你氣韻中有血煞之氣,還有眉眼間有金戈銳芒,顯然也是女中豪傑。”陳媽曾經陪老太上過戰場,,自然是有的。但他這樣說,陳媽還是不信,因為這些事可以打聽出來。
“但我觀夫人,氣韻中含有一股其他的氣,似是非人也。”道士這句話激得陳媽渾身一個激靈。
道士拱手說:“請問夫人最近是否遇見不尋常的人。”
“大師這邊走。”道士的這番話,說中了陳媽的事,激得她心中一陣驚濤駭浪,立馬邀他去小巷子裡說話。
過往行人,來去匆匆錯耳間聽到他們的對話,但也隻當是一般的假道士花言巧語騙香油錢,匆匆一瞥,又匆匆離去。
小巷裡,陳媽對那道士說:“大師你說得沒錯,我們家進了一隻狐狸精,怎麼也不走,但隻要大師能趕走他……”陳媽不動聲色地從手腕上箍下一隻金鐲子,從下麵遞向那道士。
“啊~”道士伸手去接,陳媽一鬆手,那金鐲子就落到道士手中,道士發出一聲喟歎。
“我家是五州三百城一等一富貴人家,大師隻要能解決他,我家老太一定給大師建造寺觀,供奉三清。”陳媽言辭鑿鑿地說。
“無量壽福,”道士接過了金鐲子,麵上再添三分喜色,轉手將其塞進兜裡,打一個揖說,“貧道唐多子多謝夫人饋贈,至於寺觀什麼的就不必,貧道習慣了四海為家,不習慣處一方地界。”
“啊,”陳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師你除妖需要準備什麼嗎?”
“不需要即刻可以出發。”唐多子說。
昨日唐多子在山間遊走時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從天上飛過,落到城外,今天趕進城尋找線索,正巧遇到了與阮媚有過接觸的陳媽。
唐多子要找氣的源頭,陳媽沾染上阮媚的氣要找人去乾他,兩人達成一致返回候邸。
陳媽帶唐多子回到候邸,但沒有選擇走大門,選擇了小門。小門離西院近,而且陳媽有私心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她自己找了個道士來。
巳時走午時
阮媚站在西院的院中,聚精會神地看地上的野草。他試著辨認地上的野草和他在陸白東院養的花草有什麼區彆,好為以後找共同語言打基礎,但是他果然是分辨不出來,野草和精心伺候的家花有什麼區彆。
“大師就是他。”
阮媚回頭看到了陳媽:“陳媽好。”他乖巧地打招呼,也看到她身邊,背掛劍手打浮塵的道士。陳媽他們過來時,腳步發出的聲音就已經被阮媚被聽到了,隻是沒理而已。
唐多子在過來時,換了裝備,放下挎箱,背了上木劍,手臂架上浮塵。
阮媚看向陳媽說:“陳媽找我什麼事。”他沒有分一個眼神去看唐多子。
“我是大道唐多子,有我在,我勸你識相早點離開。”唐多子說。
阮媚沒有理他,隻是看向陳媽。“看我作甚,”陳媽嫌惡說,“沒聽見大師說什麼嗎?還不快走。”
“你——”阮媚這才留了一分眼神給唐多子。
“大師快動手。”陳媽催促道。
“好。”唐多子氣鼓鼓答應一聲,左手的浮塵遞到右手,朝阮媚走去。他已經認出了,這人身上的氣,就是他昨天檢測到的。
阮媚徹底將目光轉向唐多子身上。唐多子右手拿浮塵,朝他走去,緩慢舉起浮塵。
“看我浮塵功,一掃。”唐多子拿浮塵朝阮媚掃去。阮媚定定地看著他,在他舉起浮塵掃來時,他——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