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整個圍桌的人都把目光轉向進來的外人,一時間都愣住。他們這些人沒有見過把侯邸攪得大失顏麵的人,但都聽過。見高束發的白衣男子,他們既想在上司表達出憤慨,但又怕對錯了人,想借此事對上司打個花口,將現在的氛圍糊弄過去,又怕撞到槍口,兩種想法在他們臉上變化著,顯得十分憋屈。
陸白看向阮媚。
局外人的驛丞看出兩人相識,拱手躬身說:“小侯爺是與那小公子相識?他於小侯爺之前一刻鐘到來。”驛丞用輕飄飄軟綿綿渾不著力的語氣地說。驛丞四五十歲的年紀,身材瘦小麵上留須,穿一身藍褂,攏頭包巾的打扮。
驛丞繼續說:“小侯爺現在已經安排好了,若有需要可以再喚下官過來。”
驛丞稱陸白是小侯爺,是因為他的確是下一任博樂候,隻不過朝廷並沒有降旨由他何時繼承。驛丞從前是上一任博樂候的屬官。
驛丞退出客堂,連帶著引阮媚過來的侍者一起出去,在門口轉角貼牆處兩人瞬間沒了蹤影,形如鬼魅。
驛丞退出客堂,陸九放飛鴿子返回客堂。
“阿白。”阮媚看著陸白不說話愣愣看向自己,也不生氣,又打聲招呼。
“你這人怎麼跟這來了。”
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吼,阮媚側身,陸九一腳踹空。與陸白同桌的幾位下屬中有一人,眉頭狠狠一擰將麵前的茶盞砸了過去。阮媚歪頭一躲,就躲過了茶盞。
客堂裡燈燭燃著昏黃的燭火提供著橙黃色的光亮。
茶盞落地破碎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幾位與陸白同桌的下屬,像是收到什麼信號,拍桌而起。
阮媚偏頭一看見陸九怒不可遏地盯著他,瞪目獰眉,目眥儘裂,還沒有長開稚嫩青澀的臉龐被氣得一顫一顫。
“我有那麼討厭嗎?”阮媚手捂著臉納悶地說。
“好了,”局勢再演變下去,就要打起了,陸白出聲說,“每天還有一天的路要走,都回去休息。”
“呦,怎麼回事這麼熱鬨。”張叔帶人回來,但是沒有往裡走,站在門口。他也看見了阮媚,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動作姿態已經說明問題了。
“沒什麼都回去休息。”陸白再一次說,人也已經起身準備離開客堂去驛館休息處。
“我呢?”阮媚一臉天真地看向陸白。
陸白看向他搖頭說:“你不是我的人,你的來去,你自定。”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走。”阮媚興奮地提議道。
他似乎什麼事都能提出很高的興致來,陸白心想。
“行跡不明,隨軍跟隨,怕不是相當奸細被砍。”陸九臭著一張臉看向他惡狠狠地說。
“啊!”阮媚看向陸九又看到陸白。
“都去休息。”陸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費太多時間,揮手說。
“那沒事,我比你們先走就行。”阮媚說,他看向陸白,但陸白沒空去理他,揮手指揮著人散場。
張叔早早讓開門,所有人都出來客堂,阮媚才跟著出來。陸白走在最前頭,阮媚想跟上去。
他要越過這些人,到前麵再和陸白說些話,但沒有靠近,就被隊伍尾後的幾人回頭用眼神瞪了一眼。沒辦法他隻能墜在隊伍幾步遠的距離,不過他沒有跟著走幾步雙方就要分開。
陸白他們睡的是大通鋪,和阮媚不同。他拿出印鑒,雖然驛丞心有懷疑但也不敢怠慢,開了一間房給他,雖然不是給官員預備的豪華套房但也是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