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案發地點並不太尋常。多半是因為蘭城特殊的地勢原因,在一座偏僻的野山中坡地段被警戒線圍了起來。昨天這邊剛下過雨,土地濕潤,較滑,一不小心就得摔一屁股的稀泥巴。
當地的警局已經開展了調查,不過缺些人員,便特意向上麵申請到了市局刑警隊的乾將,希望早些解決了該案件。
這邊,他們剛下車就迎來了一位男同誌的熱情歡迎。何晨妍晃眼一看,嚇死,還以為某位姓李的同誌跑來搭把手了呢,定睛細看,其實也沒那麼像的。大概是因為自己暈車的原因吧。
“哎呀!久仰大名。看過您的照片了,您就是諾糯,諾警官吧?”又是這麼問的,上一次何晨妍被這麼問就特彆不高興,甚至一直記到了現在。
她嫌棄的翻了翻白眼,不耐煩的吐吐氣,一口否認了。“不是。我姓何!你剛才說那個姓諾的警官,今天有事,總局派我們過來協助你們。”
他聽了意味深長的哦了一句,大概是在可惜為什麼這次來的不是諾警官呀,要是就好囉。
何晨妍可能也猜到了他癡心的想法,所以直接笑笑補充一句:“她雖然是出名了些,不過我們也不是什麼吃素的米蟲呀。”
那位同誌隻是自顧著微笑地說,似乎忘了把人請進去了。“那是當然,畢竟上麵既然派你們二位下來協助我們,肯定也是有本事的嘛。”一副不會聊天的樣子,反正在一開始就已經惹得某人不開心了。
她假笑著,違心的點點頭。看著他虛偽的笑意,提醒一句,“話說回來,情況在外麵就能了解清楚了嗎?或許裡麵也會是一個更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哎呀!看我這腦子,快進快進。一時興起都給忘了。”
“那你忘性可真大呀。”這話她沒說,哪怕不爽也得往心裡憋著,不然回去又得被打小報告說脾氣不好,且態度不端了。
小鵬站了半天沒開口,終於吭聲了,一來就是正經的口氣:“麻煩再向我們口訴一遍案件經過,你們給的材料有些殘缺不全。”
他勾勾手沒多說,領著他們進了隔壁審訊室,透著玻璃指了指,“就是這人報的案子,他名字叫什麼來著?穀……”
何晨妍心裡吐槽再加一:“自己地盤的事情都不清楚,難不成還問我?”表麵卻做笑了,人可不好當呢。
這邊有人回了:“肖兒!這姓顧。顧禾豐。”
“哦!對,就叫顧禾豐!”這位肖同誌激動得拍了個手,繼續說到,“他說昨天他下山時在半途間休息了會兒,剛巧路過了那口井,那井蓋已經爛掉了一半多,光看過去就足以看到井下麵裝著怪吸引人的東西。沒抵過好奇心,搬開井蓋一看,結果是一花麻袋的重物,解開上麵係著的繩子一看……是一大袋肉和肉骨頭。細想,又覺得不對勁兒,就把東西搬到局裡來了。”
小鵬問了句:“什麼肉?”
他說:“大部分都是羊肉,本來以為全是的,但法醫那邊查出了其中有一塊骨頭並非屬於羊身上的一部分。”
“人的?”
“嗯。而且根據骨齡推測,那是一個大約七歲不到的小男孩兒。死了大概有兩天了。”
“孩子……”小鵬細想著。
何晨妍翻翻手機,卻慢了一拍地提出另一個問題:“他乾嘛在下雨天上山?”
“說昨天剛好是家裡人的忌日,上墳去的。”
何晨妍點了點頭,像是心裡有譜似的裝了起來,“哦~難怪哩。”當她扭頭再次看向裡麵坐著的那個人時,心裡咯噔一聲響了,微微抬起眉骨,好像在哪兒似曾相識過。
“這案子可不好辦,什麼線索都沒有,而且案發現場特彆偏僻。關鍵是這孩子的基因信息數據壓根沒存在過我們的信息庫裡,害……這次的突破點可不好找呢。”
何晨妍一手遮上另一臂端,淺笑著,隨意的回應了一句:“那是因為還有一些細節還沒能被放大,隻要放大這些細節就行了。”
肖警官微微起了一絲的疑心:“細節?關鍵就在這兒呀,壓根沒有什麼細節可供我們分析!”
她卻往前邁了幾步,搖了搖頭:“凡事彆否認得太快。”又刻意地回過頭衝著他笑了笑,“一定有的,隻是尚且還未被發現罷了。”
小鵬敲敲板子,說著:“案發現場在哪兒?麻煩帶路。”
那兒的路很滑,沒有水泥地,而是自然本土的泥地。輪胎碾過的地方沿著向後,能看見一條曲曲折折的寬輪車印子,一路劃過,在大雨過後愈發深刻。
肖涵停下了車,“到了。”
車門一摔,“砰”的一聲巨響,惹得林間鳥散開著各奔東西。他們往四周看了看,左邊是有車印子的泥水,而右邊則是還未有任何清晰痕跡的泥路。
何晨妍傻了眼,扭頭詢問過肖同誌:“案發現場呢?”
沒聽見任何直接的回答,隻見他一手指著他們正前的上方。這二位目光隨其移了過去,隻是一片稀罕荒僻的山林,壓根看不見一條所謂的路。
他笑笑:“就在上麵呀!”
何晨妍和小鵬倆人腦袋上長滿了問號,雖在來之前就有了解到案發地點是格外的偏僻,但沒想到能到徒步登野山的地步了。
“還愣著乾嘛?不是想要去嗎?那就走吧。”
雖然都覺得麵前的情景已經顛覆了自己的認知範圍,但也隻是愣了兩秒鐘。隨後便跟著他,一同用著四肢攀爬入山間。
全部都佝僂著身子,接近匍匐地行動在叢林裡。何晨妍手上攥著的草根在一定的用力度後斷裂了,險些頭往後仰在一瞬間裡跌落下去,嚇得她麵部開始猙獰。不過好在被肖同誌及時地一把抓住,他麵含諷刺的歪嘴笑著,挑眉叮囑一句:“何警官,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