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
她向他彎彎指關節,肖涵走過去,等著她貼近自己耳朵輕聲的回答。
可等來的卻是震耳的喊話:“被愛灌溉的倆人呀!”
“嘶……吼什麼!耳朵要聾了,你賠呀!”
“行呀!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李梓,正好他還欠我錢呢。這一進一出,不就一筆勾銷了嘛。至於利息……都朋友,我不計較的!”她這人就這樣,一時不犯賤鬥嘴就渾身不舒服。
所以肖涵看著她這副德行才不由地感慨出了一個結論:“嘖。怪不得他這樣說。”
“啊?他怎麼說的我?快說呀!他怎麼在你麵前說的我?”這下可好,他就不該多嘴那一句。現在何晨妍就揪著肖涵不放,非要問出個好歹來。
小鵬純屬狀況外,自顧自地盼望著四周。回到五分鐘以前,似乎某人已經忘了自己要講的重要線索現在還被她悶在肚子裡呢。
“那個……晨……”
何晨妍反應力超群,一個怒視將小鵬懟了回去:“嗯~?!沒大沒小的。”
“妍姐!”他本來都快脫口而出的名字,卻被她潑辣的眼神活生生的被迫給憋了回去。暫且是卑微的後輩,唯唯諾諾的說,“咱們還能回到正題嗎?”
她尬笑了下,隨後絲滑的切換了模式。
“你觀察了,又聞了土的味道,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嗎?”她對著肖涵使眼色,等著回答。
“沒有。”
“嘖~有病?”
“行吧。有……很臭,臭得要死,一大股泥巴味兒濃得讓人窒息!你滿意了吧?”
何晨妍的舌頭頂著上顎,麵部憤懣地磨了磨牙,忍了。她向前踢了幾步,腳尖撚撥開一團軟泥,然後俯下身子一指一劃,從鞋上帶過一抹淤泥。
她對著他們,指尖的那抹重彩滲入他們的眼簾之間,慢慢的一滴落在了地上。說著,“這土有股很重的土腥味,而且是濕的,且呈鬆流的狀態。要是踩上去也是會有腳印的!而且會保持得更久!”她回走一步,腳指向他們之前路過時留下的腳印說到。
“所以呢?”“什麼意思?”都不懂。
何晨妍頓時隻覺得他們的腦子跟不會轉一樣,啥都要自己告知答案。不過好像之前諾糯也這樣嫌棄過她,可能人都有依懶性吧,對於比自己強勢的人會象征性的服軟來表示傾靠。目前,他們就是這樣的,正如最初依附於諾糯大腦的何晨妍。
“嘖~”這一聲表示嫌棄,“昨天下過雨!”
隻是一點提示,便能懂得起,其實他們也沒有何晨妍想象的那麼愚笨吧。
小鵬開口:“所以隻有雨後的泥土才會如此的,那麼顧禾豐之前來過這兒,也會留下腳印才是!”
“沒錯。”
“可是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腳印呀……那就還有一種可能了!”肖涵快步上前,沿著一條隱隱被踐踏過的草泥路走了上去。其餘二人緊跟隨後。
他們越往上,那股難聞的土味就越淡。沉默不語的,就這樣沒有目的地一直往上,直到他們來到一處幽靜的地方,在林間深處逐漸透析出了由一堆方正石塊累積在一處地的舊墳墓。
“那兒是……”何晨妍指向那個方向。
“顧禾豐的妻子。”這句瘮人的回答伴隨著肖涵突然變得空洞的眼神,戾氣太重以至於引來了一陣兒夏的涼風,不禁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為了破解這驚悚的氛圍,便一巴掌拍到肖涵的臂膀上,然後弄丟素質似的衝著他開口破罵一句:“我去,神經病呀你!乾嘛裝神弄鬼的!”
肖涵卻笑了起來,無所在意的撓撓脖子根部,“這有什麼嘛?誰家裡還沒有一個鬼親戚呢?雖然他們的□□在那兒,但是靈魂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
這麼一理解。似乎在這世界上也並不存在什麼所謂的鬼故事了,便瞬間覺得鬆弛下來,心裡也隻有一個念頭—鬼……即我的、或是他的家人。
神奇,剛剛還在說小鵬膽子小的何晨妍竟然在這時候開始慫了。隻能說明,恐懼不是一時的,但會是一世的,現在沒有,下一秒說不定就會有的。沒有人預知恐懼的到來。
小鵬湊過來補刀了:“剛剛你不也是這麼安慰我的嗎?”
何晨妍:“……那我怎麼不見得你現在安慰我呢!切~懶得給你說話。鋼鐵直男。”
肖涵笑得眼尾都殘餘下細紋了,然後吭吭聲。“好了,夠了……”
氣氛開始變得穩定,甚至都豎起耳朵湊了過來。
“你看看這裡的土。”肖涵直接抓了一把按到何晨妍的手上,真是不嫌臟的,乾這行還不允許有個潔癖了。
何晨妍第一反應便是聞了聞,而一下子得出的結論卻是—剛好,這兒的土味沒有這麼濕的。
“可能就在這裡了。”
所以這裡會是一塊怎樣的地方?它曾經又發生過了什麼呢?回顧目前能掌握的線索:下坡地帶林木草植較少。來時的泥土上也並沒有腳印,且土的味道很大,是濕潤呈流動的狀態;上坡。也就是現在這塊地方的土壤則相對較乾燥,並且味道並沒有之前那麼大了。綜合起來,便能得出一個結論。
“暴雨後,這兒發生過形勢較小的泥石流。所以當顧禾豐走後,他的腳印也被淹沒了。”
伴隨他的腳印的消失,那麼,一定會消失掉的可不止這些。本來對於一隻踩在泥地腳印的掌握會很多,甚至可以精確到身高以及體重,側寫也會更容易。但現在卻沒了,並且泥流的衝刷會帶走幾乎所有的線索,越來越少。
何晨妍陷入了沉思,捏了捏眉心,歎出一口不太流暢的氣。頓時肩上的擔子裡增添不少重任,疲憊感順息襲來,“害~”
接下一步應該是什麼呢?不禁想著這麼一句問題—如果是諾糯,她會怎麼做呢?
何晨妍想到這兒就不自覺地發笑。她覺得她可能會這麼想吧:“為什麼你不動動自己生鏽的腦仁?指望我?我又不是你的貼身保姆,或是奶娘!”
她低垂下了眼眸,嘴角勾勒出了一條淺紋。也許會是這樣的結果。在後來的下一秒中,她沒有回頭而是轉身往下而去。
肖涵叫住她:“乾嘛去!”
“先找信號,然後再查符號!線索就這麼點兒!難道還木著等空氣鏽了你的腦子嗎!”
倆人彼此對視一眼,無所謂的跟上了她,內心默認了她的做法,且認為……“有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