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是對的。

“喂？你找得到路嗎？什麼……已經到了？這次這麼快……”有點兒令她感到吃驚了，而後回了一句給對麵的人，“那等著我們這邊返程吧。”

她掛掉電話後衝肖涵招招手。他歪著頭看過來，問，“乾嘛？”

“走，回去。”

“回去？！現在？”

“嗯。”

他眼神遲疑，“為什麼現在就回去了？不是案子還沒破嗎？”

“你心心念念老久的諾警官來了，難道不想衝回去好好歡迎一下她嗎？”這語氣像是故意在陰陽某人。

肖涵歪嘴嗤笑一聲，還專門說著一些定會讓何晨生悶氣的話：“嗬……那肯定的！還愣著乾嘛？走唄！”

集體下了山，又開車原路返回。何晨妍一整天都坐車，從早坐到晚，甚至她感覺自己都能習慣暈車的滋味了。

“誒！你告訴我，諾警官她人真的有那麼牛嗎？”肖涵趁著開車的空閒，瞟了眼何晨妍，好奇的問她。

她閉著眼睛，雖然沒有睡著，但就是不想說話，純屬個人比較傲嬌和頑固。肖涵笑了笑。他和她不熟但也快熟了，在他們今天一整天的接觸裡，唯獨神奇的一件事是他能完美地把握住如何碾壓何晨妍的性子，就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哦。看來她就是很能乾的一個人囉，而且比你強不少嘛。”這話在故意氣誰，不用多猜也能知道。

“嘖～你故意的吧！”何晨妍張開眼睛瞪向肖涵，罵道，她現在巴不得一掌順勢就打過去給他點兒顏色看。

好在肖涵心裡有底，他也隻是單純想要逗逗她玩，沒必要繼續說下去引戰，便住了嘴，可勁兒的笑著。

“是你自己不說的。我又沒見過她，就隻好瞎說著玩兒囉。不過話說回來，她到底怎樣？嘿，江湖上她的名聲可都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什麼第一神探，什麼人肉測謊儀，還有……”

何晨妍把腦袋撇向一邊，隻拋下一句冷冷的回答，敷衍至極：“也就那樣吧。”

這話聽上去倒顯得何晨妍心眼子不大，而那股難怪的酸味也越來越濃了。

回城的路不平，其間免不了一些磕磕絆絆。還沒出山路時，肖涵差點把車摁在了石岩上。小鵬申請下車查看一下情況。好家夥，這車命真大，滿是細口子合在一片，之前沒注意，現在看來蘭城的路處處都是埋伏呀。

隻是後來，要是等著他們開回去，天上早就已經掛滿了繁星。

而諾糯在椅子上也睡著了，醒來後身上多了一件女款的外套。她從那件外套上聞到了同自己的香水相近似的味道，淺淺一笑，大概猜到了它的主人。揉揉眼睛醒著瞌睡，模糊得看向不遠的地方那個站得筆直的身影。

她對著她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脆的，是指甲點點手表表盤玻璃的聲音。隨後是一句回答：“剛剛。”

“哦。”她看了眼時間，“呀……已經這麼晚了嗎？”

“是呀。你都等睡著了能不晚嗎？”

“你怎麼有氣無力的？說話軟綿綿的。”

她按著太陽穴，扯了扯臉皮：“廢話！都忙了一天，我還不能累嗎？！”

諾糯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笑笑，點點頭應著：“當然能呀。”

何晨妍在原地跺了跺腳尖，然後扭頭便坐在了她的身邊，躬著身子，雙手交叉在一處開始歎氣了。

諾糯將衣服從自己的身上摘下，披在了何晨妍的身上，與她對視一眼，“進展如何？你們找到了什麼新線索嗎？”

“沒了，就是之前發給你的那個符號，除此之外一片空白。”何晨妍目視前方，心裡平靜如死水，但水麵卻正浮躁地冒著水泡，“哦，對了！之前托你辦的事……”

她衝著她眨著一邊的眼，刻意湊過去，呆呆的把腦袋偏向一邊，對著她輕聲說，“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放心……我肯定是放心的。”

諾糯摸膝而起身，回頭看了眼何晨妍，叫上她：“不來？”

何晨妍微微翕動著唇瓣，卻沒有發聲，隻是隨著她，趕上她的步子與她齊肩。

“哪兒去？”何晨妍在黑夜裡失了方向，尋覓著，呼喚著她。

諾糯則朝她招招手：“這兒呀。”

“……你把我的車開來了！”

“什麼你的車？這是公家的車。公車私用，你知道後果的。”

何晨妍蹙著眉頭，仰天長歎一聲，“啊……你哪兒來的鑰匙？”

“劉隊給的，說隨便用。”

她聽後耳朵都氣紅了，咬咬牙，小聲嘀咕著罵道：“我丟他的車鑰匙！又不是他的車，當然隨便用了！”

諾糯看了看，指著，“真是你的車……你有潔癖？我……不能開……嗎……”越說越沒底氣。

何晨妍回過頭來看，想想自己生氣的原因也不是因為諾糯開了她的車，而是因為她把車開到了蘭城—看了一圈蘭城的警車，似乎沒有一輛是完好無損的，要麼一個洞一個坑，要麼幾條劃痕成紋。嘶……看來自己的愛車命不保囉。

她擺擺手，鬆嘴說算了。

“藥。”

“喏。”諾糯從車裡拿出一盒遞給她來。

何晨妍摸摸大小，雖然看不清字，但覺得準錯了。開了手機亮光一看，真沒話講了，強顏微笑著：“……你買錯了。”

諾糯卻一臉懵，“啊？怎麼會……”趕忙翻開手機看了看，“我……看錯了……抱歉～”

果然隻有她認錯的樣子才裸露出一種乖乖的樣子，要是平時她對何晨妍就最豪氣了，下巴也是揚得最高的那位。

她抱住何晨妍的胳膊，輕搖著請求原諒。何晨妍看向她，噗呲一聲就笑了，“哎呀～是誰剛才說的—我辦事你放心？看來呀，你辦事我以後都不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