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歎一會兒,隨後叩門三聲。何晨妍疑惑的看著他,覺得奇怪,且怪就怪在肖涵的敲門聲有著一段明顯的節奏,差不多是這樣的:“咚—咚咚……”
周圍高聳的樹包裹了他們,仿佛站在一群巨人的腳邊等著被他們一腳碾死。隨後屏息斂聲著,肖涵一手攔截住,讓大家都靜等了三秒。
一,二,三……
“請進,三位。”從屋裡傳開了一陣蒼白的老太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曆經了窮儘的歲月。
何晨妍跟著進了屋子,在昏暗的屋內,她的眼神看向了那位坐在搖椅上的老太太,那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坦蕩的寫著與世無爭的釋然感。
他們不敢開口,甚至不敢呼吸。直到老太再次發聲說了句。“三位遠客,來我老太婆這兒求什麼?”她咧開鬆垮的皮,笑著,“唉……讓我想想……”
她睜開不太大的眼睛,耷拉下來的眼皮子底下轉悠著的眼珠子不知道在打量著誰。
忽然,她瞪著眼珠看向他們,“說吧,我聽著呢。”
何晨妍掏出手機:“請問您,這個符號是您這兒的吧?”
老太杵著拐杖蹣跚地站了起來,她背過去,甚至沒有瞟一眼她的手機。隻說:“嗯。”
“那它是什麼意……”
她搶先了一步:“沒什麼彆的意思,就一通靈的玩意兒。嘿嘿……”又莫名其妙的,突然就笑得陰森了起來,“不呀。你若要用它,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
她眼睛一豎,一瘸一拐的挪過來,拱手扶著拐杖笑了起來:“嘿嘿嘿……需要的東西雖算不上罕見。不過呢……隻算是一些不好弄的東西……我嘛,也隻告訴你們當中的一個人。”她哆嗦著手指,不穩地指向了肖涵,“你。”
聽了這,何晨妍咬緊牙關,捏緊了拳,卻不敢喘粗氣。
小鵬:“您還記得是怎樣的一個人找您要的這個符號?”
這老太看上去應該有七十多歲,按理說記性能這麼好也算是賽半仙了,活久見活久見。
“我嘛,記不清他的樣子了,隻記得他帶著一個孩子,個兒挺高的一個娃娃。”
“是個男人?”
“嗯。也還是個男娃娃哩。”她又坐了下去,緩緩氣繼續說著,“那個娃娃,他大概有我的桌台這麼高吧。”
“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征嗎?關於那個男人,或是小孩兒!麻煩您再想想。”
老太咳嗽了兩聲,吭哧一聲,一口濃痰便吐在了地上。何晨妍捂住嘴,看著這一幕時險些沒吐出來。
用著乾裂的唇和嘶啞的聲音回應著:“那個男人吧,戴著頂草帽。那個娃娃呢,嘴裡包著糖。害……隻記得這些了。警察同誌們,你們可彆再難為我這老太婆囉。”
說完他們鞠躬向著她道謝,肖涵在屋裡留了一秒,是老太特意叮囑的。
何晨妍和小鵬在外麵不遠處的草坪上麵麵相覷了半晌。
“妍姐,我記得我們沒有介紹說我們是警察吧……”
“真是個活神仙。”何晨妍抖抖身子,她將肘關節向外翻著,頂撞了小鵬的胳膊,“誒!待會兒回去彆亂說,回到隊裡更彆跟他們提,特彆是你家的老劉!你也知道,劉隊他是向來都抵觸這些的!”
“哦。”
閒扯的這陣裡,肖涵下來了。
“什麼個事兒?”
他沒有回答,更沒有停下腳步,隻是一個勁兒的往下走,何晨妍和小鵬看著彼此遲疑了一秒,而後也隻得不明所以的追著他走。在臨近山腳時,肖涵突然又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他們。
“我現在隻能說一些,等過去的路上我會解釋的。”他清著嗓子,“哼—!我們現在必須要去案發地點,那兒會有一切的答案。”
鬼扯的一句話,看似什麼都說了,又好像是廢話啥都沒說清。不過大家還是都聽了他的話,可能是因為來自於某種神秘力量的壓製吧,使得平日裡最不信鬼神的小鵬都嚇得連連點頭著。
他們“砰砰砰”幾聲關了車門,肖涵狠踩下油門,像躲避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一樣,努力往前開著,跟趕命去似的。
“到底怎麼回事兒!她都給你說了什麼!”
肖涵將車速不斷地往上提,嘴死閉著,目前看來他是沒有開口的打算了。
直到車輪滾得越來越快,在途徑一處拐角時,他們差一點兒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另一輛車。
在一聲急促的喇叭聲和一個猛速的急轉彎後,何晨妍的臉差一點兒就砸到了車玻璃上,眼睛懟著窗子一看,與他們插肩的那輛車倒還挺淡定。
突然一皺眉,眼睛可能花了,她竟然會覺得那輛車子特彆眼熟。真是可笑,車子不都一個樣兒的嗎。
過了陣兒,肖涵才徹底平複下了心情,他漸漸鬆開了腳,將車子停在了一邊,歎息著。
“孩童肉……”
“什麼?”
“那個符號能通靈,但……需要將孩童肉和羊肉混在一起碾成磨,然後灑在墳上。”
何晨妍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孩子?羊?莫非就是……!”
“嗯。代價的結果便有了那一麻袋的羊肉和……那個孩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