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明,玉娘回府,恰遇李偡來。偡百般討好,玉娘隻蹙眉不答,偡乃含恨曰:“汝不從,定將汝家雞犬不留!”
言已,逕入尋玉娘母,極為奉承,母大悅,遂讓玉娘曰:“天潢貴胄一怒,舉家惶恐不知所措。今彼待汝好,何必執拗耶?”
玉娘無法,告母曰:“欲嫁李偡可也,但要攜樂坊婢仆若乾,以備不時之娛樂耳。”
母喜,欣然允諾。玉娘乃命王藥雜處仆輩中,攜之入壽王府。
嫁娶之夜,李偡乘醉來,欲與合巹。
玉娘厭之,不欲與其媾,遂乘其醺醉,命小紅自解羅裳,代己扶偡入繡衾,抽身自遁王藥室。
明旦,李偡起,見塌上殷紅一片,斑駁可愛,不覺嘴角上鉤。長體一展,又覺下肢酸麻,身似虛脫。拖延半日,勉強起身,見玉娘於鏡前整理裙裝,雲鬟堆起,殊為可愛。自念夙願已達,心下快慰,大笑出門而去。
玉娘乃邀小紅代為侍寢,紅力拒之,赧曰:“彼力大,昨夜已不堪耳。妾素體弱,恐侍奉不周,請娘子自出。”
玉娘笑曰:“婢子不知羞,隻圖受用,不知節製矣。吾有秘術,將以傳汝,何如?”
小紅麵飛紅霞,俯首不語。
玉娘乃笑附其耳,輕言如此如此。
自此,玉娘夜夜奉酒,小紅輾轉床笫,李偡無他疑。
未幾事泄,王府風言四起,有言玉娘夜宿名伶房中者。李偡怒止之,不聽,笞之。
未幾,風言又起,且言之鑿鑿,久之,李偡心動,決意暗窺之。
至夜,飲酒假寐。少刻,果見玉娘低語囑小紅後,施施然至王藥處。
李偡怒甚,額上青筋暴起,率家丁秘捉之,捆綁回廳。
事發,玉娘無悔意,並列舉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之故事,請李偡為之通融。
偡不聽,欲處王藥死。
玉娘懼,乘偡少歇,急攜王藥回母家。
母聞言,大駭,斥曰:“忤逆皇族,大禍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