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 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他做一頓飯吃……(1 / 2)

溫鄉麵不改色,但腦中想象自己在臉上畫薑的畫麵了——剛剛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有些難以正常思考,這會反應過來後,溫鄉才意識到,這人身上並沒有妖氣。

不是同類。

那他臉上的牡丹……隻是裝飾?這麼打扮的確有些特殊。

溫鄉已經明白為什麼江湖上會有那些傳聞了。

徐穆丹原本還有心想把人晾一會再發作,沒想到自己先轉頭看見溫鄉平靜地抬眼看他的模樣後,原先的八分怒火悄悄降下去了兩分,挑眉“咦”了一聲後,向溫鄉的方向走去,說道:

“你倒比我想象的年輕。”

鼻尖的牡丹香氣更濃了些,溫鄉問道:“為什麼。”

徐穆丹見人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乾脆抱著臂把腰一彎,直接把臉湊到溫鄉麵前,輕吸了口氣後,半眯著眼說道:“因為我認為,收了錢卻偷工減料,陽奉陰違的人,一定是個麵目可憎的小人。你覺得呢?”

溫鄉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位少主吃出了區彆,已經生氣了。

“沒聽懂?還是裝聽不明白?”徐穆丹眉頭一擰,直起身,看著桌上那盤孤零零的菜!說道:“那我直白些說,食材是從酒樓裡原封不動帶過來的,鍋具我們的人也給你扛了過來,甚至銀子你也收了,怎麼,我們百花教的風水就這麼不好,一樣的菜,到這裡做就變了味了?”

不管這位少主準備怎麼對他,溫鄉都決定裝傻到底,說道:“做法是一樣的,我不知您說的是什麼味道。”

徐穆丹篤定道:“你知道。”

“我不知。”溫鄉說道。

徐穆丹說道:“你有配方,是不願意外傳嗎?”

溫鄉搖頭道:“沒有配方。”

徐穆丹堅持道:“你儘管開價,不說具體配方也可以,以後我便不讓下屬圍觀,隻要還能做出那個味道,條件你隨便提。”

但溫鄉就是咬死了沒有配方,沒有加額外的食材,就這麼來回幾次惹得徐穆丹很是惱火,怒道:“你這人,軟的不吃,非要來硬的?我大可以把你打個半死不活再逼問那配方,或者拿捏你家中親朋的性命做為威脅,這些事我太做得出來了,你若堅持要挺到那一步,那我們就來試試看。”

溫鄉聽罷,隻覺得自己恐怕這次難逃一劫,也懶得再裝個驚恐害怕的情緒了,隻是看著徐穆丹的眼睛說道:“溫某身份卑微,無父無母,少主想打想殺隨意就是了。”

“隻是配方確實是沒有的,最後恐怕還是會讓少主失望。”

……好犟!

徐穆丹氣得冷哼一聲,抬手便往溫鄉的脖子上掐去!

身後兩位仆從互相對視一眼,不知要不要攔。

溫鄉最後看了一眼那朵張揚的金葉牡丹後,決絕地閉上了眼。

隻是疼痛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到來,溫鄉慢慢睜眼,發現徐穆丹不知何時把手收了回去——不過表情還是凶狠至極,配上紅色的胎記,很像那種半夜嚇得小兒啼哭的惡煞。

徐穆丹看了眼自己的手,說道:“你還是在說謊。”

二人對視,徐穆丹率先移開眼,轉身回了椅子上坐下,看著那盤已經涼了的小雞燉蘑菇發呆。

……就是轉身的時候馬尾掃過溫鄉,扇得青年半張臉頰生疼。

溫鄉摸了摸被掃過的臉頰,有些意外,因為他聽到徐穆丹和那位壯漢侍從吩咐道:“梅花,送客。”

王梅花應了一聲後,來到溫鄉麵前示意道:“請。”

…嗯?

溫鄉覺得這人應該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

但徐穆丹坐下後笨就不再打算理會溫鄉了,見人杵在那不動,沒忍住說道:“愣著做什麼,想留在我這裡?”

說完,手一伸,說道:“那秘方給我。”

溫鄉道:“沒有秘……”

徐穆丹順勢換成了王梅花同款動作,咬著牙客氣道:“走,出去,回家。”

溫鄉覺得人類的心思他果然還是沒有理解透徹。

直到被王梅花送下了山,鼻尖的牡丹花香徹底散去,他才確定自己這一趟竟然真的毫發無損地活了下來。

王梅花好像看出了溫鄉的疑慮,貼心地問道:“你那口鍋我們給你送回家?”

溫鄉搖頭道:“鍋和菜都不是我的……還是給原本的酒樓吧。”

“誒,行嘞。”王梅花指著不遠處正往這邊趕的人,說道:“接你的人來了,那在下告辭。”

溫鄉目送王梅花使著輕功離開後,看向匆匆過來的男人,說道:“大哥。”

柳煎這一路跑的氣都不順了,看見溫鄉後還是不放心,上下摸著他的胳膊問道:“他們知道了什麼?對你做什麼了?你現在還是你嗎?”

“不知道、什麼都沒做、是我。”柳煎的觸碰讓溫鄉很是不自在,忙按住了他的動作,說道:“哥,我沒事……具體我們回家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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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溫鄉後,徐穆丹繼續盯著眼前的菜思考著什麼。

好一會後,他才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貼著邊嘗了極小的一口,慢慢品著。

侍女阿春見狀說道:“已經涼了,我去拿廚房裡的熱菜給少主吧。”

徐穆丹擺擺手拒絕道:“不必,你讓大家分著吃了。”

“少主。”阿春糾結道:“真的有秘方?”

徐穆丹閉眼品味著味道,肯定道:“有。”

“這道菜裡也有,隻是味道很淡。”徐穆丹放下筷子,說道:“而且他的身上也有那種味道。”

接著鳳眸一轉,徐穆丹問向阿春:“你和梅花沒嘗不出來嗎?”

阿春確實沒吃出區彆,但少主既然說有,那她們必然是信的,隻是不解道:“那您為什麼還放他走呢?說不定再問問就說了。”

“這又不是涉及門派的事。”徐穆丹起身說道:“隻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強權壓人,未免霸道。”

不過他之前把人強行請來做飯和要配方的各種行為,已經很是霸道了,但都到這種地步人家都咬死不給配方,徐穆丹…也沒辦法。

他還能真隻為了吃口菜就殺人不成?

徐穆丹看著那盤小雞燉土豆,回想著今日吃過後便驚為天人的味道,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