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 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他做一頓飯吃……(2 / 2)

那廚子但凡占一個貪生怕死、愛財或者德行不端,他現在都不會這麼糾結了。

王梅花此時跳窗而入,說道:“少主,已經派人跟過去了。”

徐穆丹起身走向內室,說道:“這菜你們吃分了吃。”

王梅花應了一聲,拿起盤子就準備往嘴裡倒,被阿春拍著胳膊嗬斥道:“自己另拿盤子吃去。”

小山似的王梅花“噢”了聲後,端著菜走了。

阿春一邊念叨著“少主應該稍微管控一下梅花的體型”,一邊跟著徐穆丹進了屋,驚訝道:“少主今日要早睡嗎,怎麼現在就卸了妝。”

徐穆丹正在銅鏡前擦著胎記上的金液,說道:“待會我出去一趟。”

“剛剛那位溫鄉公子?”阿春問道。

“在這裡他不肯,說不定去他的地盤他就願意說了。”徐穆丹又取了清水擦臉,說道:“說不定是我這模樣嚇到他了也不一定,擦了去比較好。”

阿春勸道:“少主何必自己去呢,我明天帶人再去求也是一樣的。”

徐穆丹說道:“不瞞你說,我長這麼大,確確實實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合胃口的菜,我本以為能直接請了這人做私廚,想辦法留下人或者配方就行了,沒想到還是我想的簡單了。”

好像他想要什麼都不會那麼順心一樣。

說罷,徐穆丹嗤笑一聲,摸上右眼說道:“也是,如果老天憐惜我,也不會給我臉上蓋個胎印,還有這和常人不同的舌頭了。”

阿春聽不得這些話,說道:“少主……”

徐穆丹抬手止住了阿春的話茬:“阿春,拿銀子來。”

待會他準備再多砸些錢試試。

徐穆丹直起身整理著袖子,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頓了一下,接著去房內換了件低調的黑衣穿上。

阿春拿著一包銀子進來時,徐穆丹正皺眉打量著換了黑衣的自己,正接過包裹準備離開的時候,想了想,又退了回來,打開最底層的櫃子拿了已經有段時間沒用的傅粉往胎記上塗著。

直到遮掩的七七八八,看起來終於沒有那麼嚇人後,這才跳窗而出,尋著下屬的標記,使著輕功往溫鄉離開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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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舍內,柳煎正聽著溫鄉說著剛剛發生的事。

“他就這麼放你走了?”柳煎聽完溫鄉的敘述,說道:“運氣也未免太好,會不會有詐?”

溫鄉又點燃一盞油燈,屋子裡更亮堂了些,搖頭道:“我看不出來。”

“哥,我可能做錯了事。”溫鄉說道:“剛剛我以為我命不久矣,所以沒有把反應做全。”

柳煎本是一根蔥,成妖早,見的人也比溫鄉多,沉思片刻後,安慰道:“但他還是放了你走,說明還是沒有懷疑彆處去。”

“有的人類就是會很冷靜,你那樣其實也不算太突兀。”

溫鄉道:“那就好。”

“但是。”柳煎話鋒一轉,嚴肅道:“這件事是你運氣好,但也說明你現在的應變能力還是不行,就算你要演一個冷靜大膽的人類,最基本的情緒也是要做到位的,”

溫鄉接受批評,點頭道:“我會練習的。”

“既然要成為人類,那就要時時刻刻都扮演好,沒有破綻才行。”柳煎教育道:“就像現在,你從那百花教少主手下撿了一條命回來,就不應該這麼冷靜。”

“嗯。”溫鄉點點頭。

“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溫鄉下文,柳煎瞪大了眼睛,重複了一遍說道:“你不應該這麼冷靜。”

溫鄉皺眉沉思道:“那我,應該……害怕?”

柳煎思考了一下,說道:“害怕也可以,但我覺得,憤怒比較合適?因為你覺得那個少主在恐嚇和誣陷你,所以會覺得很生氣也是正常的。”

溫鄉點頭道:“對,我應該生氣。”

“那作為人類,你生氣了應該有什麼表現?”柳煎提問道。

溫鄉回憶著他這些日子在街上對人類的觀察,深思著。

屋裡的光在這處偏僻的村子裡格外的顯眼,一道黑影落到最近的桃花樹上,從上麵撕下了下屬給他留下的標記。

徐穆丹捋了一把馬尾,吹著夜晚的涼風,他閉上眼,輕輕嗅聞著附近的味道。

他聞到了桃樹、泥土、額…大蔥?

這蔥味也太重了,徐穆丹揉揉鼻子,繼續仔細分析著。

還有竹子、豬肉……

徐穆丹的鳳眼一抬,突然興奮。

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就是那個廚子身上的,菜裡麵吃到,那個味道。

應該是以薑為主料的配方!

徐穆丹靈巧地落地,掂了掂手裡的銀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又舒展了一下表情後…

來到茅屋門前,準備敲門拜訪。

結果在碰觸到門的前一秒,他聽到裡麵傳來了響亮的拍桌聲。

徐穆丹的手靜止在原處,隨後——附耳傾聽。

裡麵傳來了溫鄉的聲音,這不過這次,要比在他麵前時,要富有感情的多,鏗鏘有力地喊道:“百花教少主實在是欺人太甚,我…額,我可太生氣了。難道有幾個錢就能欺辱我了嗎!”

“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他做一頓飯吃,絕對不會!”

一個陌生的男音還附和道:“好,沒錯!就是這樣!”

徐穆丹:……

百花教少主緩緩放下了準備敲門的手,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銀兩。

這下,好像有點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