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來了嗎?”柳煎回頭望著漆黑的小路,問道。
溫鄉搖搖頭道:“沒有。紙條還沒有被動過。”
他在紙條邊夾帶著了自己的葉子,就算現在離得遠了,被碰到也會有所察覺。
“那放你二哥出來緩緩吧,等人跟上來了再變回去。”柳煎指著被溫鄉拿在手裡做拐杖的竹子說道:“我看他像是有話要說似的,老晃呢。”
於是三人跑到旁邊的黑暗的樹叢中稍作歇息。
變成人的蕭鼓春抱著頭在地上蹲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勁:“娘嘞……”
溫鄉彎腰認真道:“二哥,喊誰呢,我們沒有娘。”
蕭鼓春當然知道,所以他這才說完後半句:“是的,所以那是一句代表震驚的語氣詞……我想說的是才做這一會拐杖就杵的我腦袋嗡嗡的疼。”
溫鄉不解道:“可我有輕輕握著你啊。”
他特意輕拿輕放的來著。
蕭鼓春痛苦道:“可是你拿反了啊弟弟。”
這一道他都是腦袋衝地,他的哥哥弟弟竟然誰也沒發現,好感動。
溫鄉這才後知後覺,伸手去扶蕭鼓春不好意思道:“娘嘞!”
柳煎連忙捂住他的嘴道:“誒,彆瞎學,這個沒必要學!”
帶過兩個弟弟的柳煎是有經驗的:平時認字學說話的時候慢的不行,但一到這種語氣詞啦臟話啦,那是學的飛快,聽一遍就能記住——然後再活學活用到不正確的場合。
蕭鼓春是他養的時候是經驗不足,導致現在還是不是冒出一些不好改的奇怪的話,但溫鄉還小,他絕對不能允許再養出一個擁有亂七八糟的口癖的弟弟!
失去關注的蕭鼓春提醒道:“哥,我腦袋疼誒。”
正在教育溫鄉不要再說“娘嘞”這種話的柳煎抽出一絲注意力給他,催促道:“怎麼還沒緩完嗎,我們要繼續走了。”
走了一個時辰,他們現在依舊沒有看到有附近有什麼活物。
柳煎上下掃了眼溫鄉,滿意道:“不過肯定不是我們打扮的問題,看我們阿鄉,從扮相看,絕對是妥妥的書生,而且一瞧成績就很好。”
“我要是狐妖,肯定第一個選他勾搭。”
蕭鼓春緩緩站起來,附和道:“我也覺得肯定不是我們的問題,一定是因為是這附近根本沒有妖怪。”
柳煎提醒道:“你把妖氣收好。”
鬆了勁的蕭鼓春聽罷連忙斂了妖力。
柳煎道:“我們過一會再來回走上兩次,等確定附近沒有狐妖,那我們就先去最近的常州。”
溫鄉和蕭鼓春紛紛同意,等蕭鼓春休整完畢,三人便一起打扮成書生模樣在這條路上溜了一遍,接著又幾人來回輪換著單獨在路上走,都一無所謂,整條路都冷冷清清的隻有他們幾個,連個其他人影也沒有,更彆說狐狸了。
等溫鄉最後背著箱籠回到約定的地方的時候,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出發的第一天一無所獲,三人稍作休整後,決定乾脆往常州出發。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溫鄉走在路上,心卻時時刻刻留意感應著自己留在家中的葉子,眼神飄忽,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
他…會看到的吧。
溫鄉覺得按照前兩天的經驗,徐穆丹必定會在早上去他的廚房搜尋一圈食物,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過一會他的葉子就應該有所反應了。
可直到天色大亮,並很明顯已經過了過了正常早飯的時間的時候,他留在家裡的葉子還是沒有動靜。
……為什麼。
莫非是距離太遠真的會失靈嗎?
溫鄉抬頭瞧了瞧頭上的太陽,莫名斂了表情。
好像都快中午了。
期待落空的感覺,果然很不好受。哥哥說的有道理,真心交出去之後,如果想著回報,那麼最後就什麼都不會剩下。
雖然知道這的確是他單方麵的交友之情,不應該表達失望,但溫鄉還是有點覺得懷裡揣著的紙條燒得慌了。
偏偏蕭鼓春這時候還頗沒眼色地過來問他:“他跟過來沒有?我要不要變回去一段時間?不過這回你可得分清哥哥的頭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