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滿心期盼著奇跡與好運的發生,在五十嵐柚木的病床前守了半夜。可是他們並沒有等來幸運之神的眷顧,反而等到了風塵仆仆的來客。
來人長得很高,身著黑色的風衣與白色的內襯,拖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臉上掛著一個白色的口罩,順直的黑色頭發被梳成了三七分,頭發的長度不長,落在肩膀的上方,黑色的眼眸中透著緊張,許是因為來得著急,開口時還是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
她推開門時弄出的聲響把諸伏景光驚到了,猛地變得戒備了起來。他轉頭便看見了她矗立在門口,沒有動作。
諸伏景光警惕地開口詢問:“請問你是?”
對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機摘下口罩,露出了高聳的鼻梁與深邃的眼睛,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小聲說道:“你好,初次見麵,我是尤蘭達·赫斯特,是她的愛人。”
語罷,她站得更直了,並攏五指,朝著病床的方向點了一下以做示意。見此,諸伏景光起身,衝著她點了頭,表示允許她進入房間。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尤蘭達是因為他本以為尤蘭達會是一個金發碧眼的人,卻沒有想到她長了一副東亞人的模樣。
尤蘭達就著五十嵐柚木的病情進行了詢問,並詢問了她中彈當時的情景,隻是諸伏景光當時並不在現場,對此也不甚了解,無法說出具體的情況,尤蘭達也沒再追問。
聊到這一步,尤蘭達像是剛剛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麵前的這個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諸伏景光的大腦飛速旋轉:“你好,初次見麵。我是柚木的朋友,綠川景明。”
他不想告訴尤蘭達自己的真實姓名,但又覺得曾經在組織裡使用的假名可能會被聽著耳熟,便用了“綠川”這個姓氏與五十嵐夫婦為自己辦的假身份中的名字“景明”組合成了綠川景明。
“綠川景明...”尤蘭達輕聲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但是沒有後續,她也隻像是自言自語般地重複了一下。驀地,她停住了話語與思緒,因為她看見五十嵐柚木的手指動了一下,於是她站在原地近乎屏息地等待著。
諸伏景光注意到尤蘭達驟然停住的動作,也跟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五十嵐柚木的眉頭有了輕微變化的幅度。他本就沒有與尤蘭達交流的想法,這一情況倒是給他找了個現成的合理理由。
兩個人頗有默契地各自找了安置自己的地方,房間又恢複了寂靜,隻留下儀器運作的聲音。兩人就這樣等待了一個小時左右,五十嵐柚木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第一個發現的是尤蘭達,她衝到病床邊,緊緊地握住五十嵐柚木的手,帶著失而複得的欣喜。諸伏景光沒有打擾尤蘭達,去喊了護士與醫生,請他們來為五十嵐柚木做一個檢查。
外麵已經有些明亮了,但是太陽還沒有升起,隻在天際泛起一圈橙紫的光暈,預示著太陽正躲在遠方儘頭的雲朵之下,馬上就要升起了。清晨的空氣透著言語無法描述的清新,隻是初夏的溫度還不算太高,吹來的風仍伴著一絲涼意。
醫生檢查過後發現沒有異常,便對著五十嵐柚木交代了注意事項,她聽得認真,頻頻跟著醫生的話語點頭,並一直感謝醫生。醫生交代完沒有立刻離開,拿起床頭的病曆本,翻了一下又合上了,他的目光掃過站在床兩邊的諸伏景光和尤蘭達·赫斯特,在原地躊躇著,最終將身體向著諸伏景光偏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他的胡子讓他顯得更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