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當今皇上隻有八歲,其母早年已逝,被戚貴妃收養。
戚貴妃是戚閆最小的妹妹,是戚閆父親續弦所出的女兒,聽聞出生時有雲呈鳳凰顯於戚府之上,道士批言是上天眷顧,神女降世,命格貴不可言。
傳聞戚貴妃樣貌更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資,二八年華及笄之後被送入後宮,一入宮便寵冠後宮,先帝極其寵愛,後宮三千形同虛設,封其為貴妃,更是愛屋及烏大力提拔戚家,封戚閆為相,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戚閆與戚貴妃裡應外合把持朝政。彼時,太子病逝,皇後也因此抑鬱而終,年逾半百的先帝漸漸害怕年歲不永,戚相便引薦一煉丹道士,帝王開始踏上他的永生之術,從此君王不早朝,,戚家的權利愈演愈烈,期間由孟家為首的無數大臣紛紛抗議,戚家手起刀排除異己,直到孟家以貪贓枉法的罪名被滅門後再無人敢與之對抗,百姓更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三年後,先帝駕崩,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無顏麵對底下的列祖列宗,在駕崩的前一年突然驚醒,欲意匡正朝政,然而整個朝廷儼然已是戚家的天下,無奈無力反抗,一年的困獸猶鬥還是以崩誓告終。
七月晦日,夜子時。
-戚府的暗衛營房中,薑歌剛結束任務回戚府複命,此次的任務是刺殺一位朝廷忠臣。沒錯,是殺一個忠臣。
薑歌看著榻上昏迷的莞娘,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緊抿著,顯然是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痛苦。莞娘是她此次任務的搭檔,受了重傷。自她進入暗衛營房開始莞娘便與她搭檔過很多次,卻不甚熟悉,她們都不是愛言語的人,似乎當暗衛也很忌諱彆人的打聽,所以在為數不多的交談中,據薑歌了解她比自己大三歲,也是十幾歲就到戚府裡,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薑歌掀開她的衣服,有幾處傷口深見骨頭,熟練而輕快的為她包紮好傷口。薑歌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瓷藥瓶,倒出一顆血紅色的小藥丸,她看著藥丸沉思了起來,莞娘的傷很可能會喪命,她在想是否有比把自己的解藥給莞娘更好的辦法,一會兒後,她歎了口氣,還是把解藥喂入莞娘口中。
回到自己房中,戚府的粗使下人抬來水入淨房,兩個下人看到一身夜行衣的她似有點緊張,戚府犯了大錯的下人會被毒啞發配到這裡乾活,一輩子都不能再出去,沒來這裡之前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戚府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他們隱約也能感覺到這院裡的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雖都是些洗衣燒飯的粗活,氣氛卻壓抑得讓人窒息。
薑歌走過去,低氣壓的沉默中,下人倒入最後一桶水,薑歌揮手示意下人退下,鎖上門才開始脫衣服。
此次的任務她也受了傷,腹部被刺傷,還好傷口不是很深,揭開胡亂包紮的細布,微扯傷口,又滲出了些血,傷口處有些紅腫,薑歌眉頭也沒皺一下,丟開細布,脫下衣服抬起纖長的腿跨入浴桶,整個人沒入水中,傷口刺痛感襲來,再到逐漸適應後的麻木。
待洗淨後跨出浴桶,給傷口上藥包紮,換上乾淨的黑色玄衣,再從舊衣服內拿出黑色的鉛粉,走到房中的銅鏡前,銅鏡裡是一張極好看的臉,可惜冷漠的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自己乾淨的臉,薑歌覺得有些陌生。好看的臉有時候有很多便利,但身為暗衛最好顯得普通不引起獵物的注意。再者,好看的樣貌雖會讓人驚豔但會忽略這個人的能力,身為暗衛沒有能力意味著被掌權者放棄,所以除個彆極需要好看的臉的特殊任務,她在戚府都是一張丟到人群中都找不到的普通大眾臉,重新在臉上畫上麻子,塗塗抹抹,事畢,吹了蠟燭躺下。
漆黑寂靜的房中,榻上的薑歌想到剛剛在戚閆書房複命時的情景。
一身血的薑歌腦袋貼著地上跪著道“:相爺,範縝被救走了,救走的人是李時。”
撕裂般的一陣咳嗽聲自案後傳來,戚閆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
蒼老深邃的眼神仍透著一股銳利緩緩道“:李時,是隴西李時?”
薑歌腦袋微微離開冰冷的地麵,身子仍低低的回道“:是,當今內廷皇子少傅隴西李時。”
咳聲又傳來,旁邊伏著身子的大總管福瑞趕忙上前遞上手帕,並又抬起茶杯給戚閆,待咳聲漸小,
薑歌繼續道“:當時還有另外一撥人馬在捉拿範縝,應該是七公子的人。”
戚閆攥著手帕並未接過福瑞的茶杯,看著薑歌皺眉道“:噢?顯靈為何會派人捉拿範縝?”戚府七公子,戚閆的兒子,排行老七,名戚顯靈。
“:屬下不知,李時先一步把範縝帶走,屬下和莞娘追趕欲對範縝下手時,七公子的人出現,對莞娘和屬下出手,李時的另一撥人馬來接應,雙雙出手,莞娘重傷昏迷,屬下受傷後隻能用毒針毒了範縝便帶莞娘離開了。”
“是烏子亀?”戚閆問道。
烏子亀是暗門製作的一種慢性毒藥,刺入皮膚後會中毒,毒性會延傷口血管蔓延全身,發作時全身血管呈烏黑,血液猶如沸騰般突爆可怖疼痛不堪,沒有解藥發作第三次便會痛苦而死,一月發作一次,暗門裡的每個人都被下了烏子亀,薑歌也不例外,暗門裡每月發的解藥也隻能抑製每月的毒發,並不能徹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