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營房中。
隔壁重傷昏迷的莞娘已被帶去岩陵,薑歌坐在房中用早膳,一道緋紅跨門急步而入。
看著薑歌問“:莞娘呢?她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們把她帶去了哪?”
薑歌有條不紊的吃著米粥淡淡道“:養傷。”
“:你也受傷了,為何你不一起去養傷?”
“:我不需要。”放下勺子用筷子夾了一塊醃蘿卜回道,紅衣女子似有點著急。
道“:我聽說被送去的地方叫岩陵,岩陵在哪裡,從未聽聞過此地,為何受傷了的都要送去那,他們是不是都…”
“:若煙!身為暗衛這不是你該打聽的。”薑歌把筷子放在桌上打斷若煙的話冷冷道。
戚府暗衛的選拔極其嚴苛,原來隻有男暗衛,可能是這世道活著本身就很艱難,她們二十個女孩通過了訓練,每人都有各種擅長的領域,薑歌武功極高,輕功更是無人能及,擅長跟蹤、潛伏、刺殺。當初訓練時若煙和薑歌都還隻是十幾歲的小女孩,訓練是殘酷的淘汰,若煙武功不好,膽子又小,如果不是薑歌和莞娘,若煙現在早就屍骨無存了。
薑歌端起碗不緊不慢又道“:去查查七公子近日都與何人聯係密切。”
被打斷的若煙攥著的手心緊了緊後放開,思索了一會兒道“:聯係密切的人,徐洪縛應該算是吧。”
“是督辦修建安渠運河的工部尚書徐洪縛?”
開祖皇帝延盛帝建朝後想加強朝廷對南北的控製,削弱世家在各地的勢力,便下旨修建安渠運河,不知是何原因停修。當今幼帝登基後,戚岩便下令恢複修建安渠運河,因南方各世家愈發不滿朝廷,南方也時有暴民起亂,而南北崇山峻嶺道路天險,無法派兵,恐南方脫離朝廷管控。
若煙拉過薑歌旁邊的凳子坐道“:除了他還能是誰,三公子與徐府上的公子交好,聽聞宴請徐府的公子們時討論說運河今年開始動工,不過說是恢複修建,安域到渠城遠著呢,誰知道會不會像開祖皇帝那會兒一樣不了了之呢。”
戚府的下人們常道大公子戚顯宗英年早逝是天妒英才,他自幼學時起便被夫子誇讚天資聰穎,及冠之時更是才高八鬥。戚閆也是對這位嫡長子寄予厚望,可惜病體纏身早早便與世長辭。戚閆的女兒眾多,但隻有三個兒子,嫡長子戚顯宗病逝,餘下隻有庶出的三公子戚顯慕和七公子戚顯靈。
三公子戚顯慕是戚閆的庶長子,人人都道三公子是謙謙公子,頗有其長兄的風範,不似那放浪形骸喜流連煙花酒樓之地的戚顯靈,然戚顯慕為人看似乖張,卻城府極深。
修建運河需花費大量的國庫,戚閆提出恢複修建,這黃白之物最後花落誰家還未可知,而戚羨慕有意與督辦修建的徐府交好,也是值得耐人尋味。
薑歌用儘碗裡的米粥放下碗無奈道“:你說了那麼多,與七公子有什麼聯係。”
若煙角色略尷尬道“:聽聞是徐府的五小姐極其美麗,七公子在城外偶遇,遠遠得窺其真言,回來後便日思夜想夜不能寐,連酒樓都不去了,妻妾們更是空房冷落,揚言一定要納五小姐進門,這不一大早早膳都沒用就去徐府登門拜訪了,說親自去徐府下帖子,要在大閱樓宴請未來的嶽父。
“:既如此,今晚我們便去大閱樓看看吧”
夜晚,大閱樓,燈火通明,酒樓裡載歌載舞熱鬨非凡。若煙抱著一把琵琶和一眾歌女進入二樓的禧月閣中,身著蟬翼紗裙的女轎娥們紛紛屈身行禮,身上的蟬衣隨著婀娜身姿輕盈飄逸,個個麵含羞色,楚楚動人。
薑歌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和麵罩趴在房頂,透過揭開的瓦片縫隙看著房中。
風流倜儻的戚顯靈大笑對徐洪縛道“:嶽父大人,來這大閱樓豈能錯過著這禧月班的妙音,這禧月班可是大閱樓壓箱底的絕活,輕易不出手,我可是為嶽父大人您磨了她們掌櫃好一陣子呢,如此美酒加妙音才不枉赴嶽父大人您赴請而來!”
端起酒杯對著徐洪縛“:來!嶽父大人,小婿敬您。”
身型微微發福的徐洪縛麵若桃紅,顯然已喝了不少,但仍打著官腔道“:這聲嶽父大人可不敢當,芷蘭隻是我的庶女,也不過是蒲柳之姿,豈敢高攀戚府的門楣,賢侄兒就莫要折煞老夫了。”
戚顯靈洋裝生氣道“:嶽父此言差矣,五小姐美若天仙,是庶女怎麼了,我還是庶子呢,再說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是圓是扁的還不一定呢!嶽父莫不是嫌棄我是庶出的才不肯答應我。”
徐洪縛忙道“:豈敢豈敢,戚公子人中龍鳳,老夫豈有不依的禮。”
聞言戚顯靈又端起酒杯對徐洪縛道“:嶽父大人爽快,雖我已有原配妻子,不能娶令媛為妻,但小婿定不會薄待了她,待她進門定會細心嗬護,多謝嶽父大人成全,小婿在此滿飲此杯,從此以後小婿與嶽父大人便是一家人了。”說完便端著酒杯抬頭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