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你是說,我對她產生一種情愫?”
程章:“你彆問我啊,我是單身狗,母胎solo至今。”
江來:……
江來轉頭看向元小艾,元小艾有些不知所措:“誒誒?我嗎?我也說不清,我家那位是男生,不過愛是一種包容的情感,無關性彆。”
元小艾目光柔和:“它沒有定義,就像我喜歡我家那位,想著陪伴他,情感能共情,會為對方著想,會無私奉獻自己,因為他變得更好。每個人都不一樣,如果你願意,就一直陪伴她,讓她感到幸福,給予她希望和支持就好了,愛是高尚純潔的。”
江來問:“人處於本能產生的情感?喜歡和愛有區彆嗎?”
元小艾說:“喜歡是情不自禁,愛是極力克製。喜歡是得到,愛是放手。”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喜歡會變成愛,但愛不會逆轉。”
江來安靜了很久,突然問:“那如果對方……感受不到情感呢?”
被問的兩個人呆住了,三個人陷入沉默。
愛會讓人瘋掉,葦一眠就是。
葦一眠是江來的表姐,記憶中,江來有段時間被寄養在舅媽家,所以她和表姐感情還挺不錯。
葦一眠是心理醫生,準確來說,是心理谘詢師。印象中的葦一眠,總是特彆溫柔。
葦一眠比江來大五歲,小的時候,江來的東西掉在地上,葦一眠就撿起來,拍拍灰,遞給她說:“我撿到東西咯~是小來的吧?給,可不要讓它再摔跤了哦。”
江來做了個蛋糕,無論好吃與否,葦一眠都會誇她,說:“這可是小來的傑作,因為感受到你的用心,它會感謝的你哦。”
江來一度以為葦一眠未來會是個學前教育的幼師。
可是並沒有,她學了心理學,讀上博士,開了個自己的谘詢室。
葦一眠和不同患者打交道,江來也學了不少技巧,舅媽也一直以她為傲。
江來上大學後,就沒有太多葦一眠的消息了。直到後來某天突然聽家裡人說:葦一眠瘋了。
她再次看到葦一眠的時候,並不是在精神病院,她也沒有看到歇斯底裡精神失常的葦一眠。
實際上,入目滿眼都是血,不是葦一眠的血,是各種動物的血。
葦一眠不知道哪裡搞來了這麼多小白鼠,她就慵懶地坐在旋轉椅上,拿著手術刀,麵前的桌上是好幾隻被解剖的小白鼠。它們的內臟已經被掏空,陳列在一邊,甚至還被惡趣味的搗碎了一部分。
至於地上,都是扔掉的小白鼠屍體,甚至有彆的屍體,比如蛇……
葦一眠垂在旁邊的左手手腕上,有一條細長黑蛇死死咬住她的手,身體纏繞在她的胳膊上,她的傷口處滲出一大片血。
“啊,是你啊,怎麼有空回來看姐姐了?”葦一眠偏頭,嘴角笑容的弧度很大,她用腳把椅子轉起來,椅子在原地轉圈,就像是在跳華爾茲一般。
“要是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就好了,比起這些,人類的結構更加奇妙,不是嗎?”
葦一眠的腳裸、肩部的皮膚都有被劃開的痕跡,身上一道道的傷痕非常可怖。
然後江來就被趕來的長輩拉走了,現場亂成一團。
警察、律師,家裡堆滿了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再見葦一眠,她蜷縮著身體,抱住自己,把自己埋在膝蓋裡,在病床上坐著,始終沒有抬頭。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確診了,應該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刺激,形成人格分裂,憑空多出來一個人格,而且那個人格似乎具有危險性,可能有反社會隱患……”
“把她接回來吧!我女兒沒錯!是多出來的那個惡魔的錯!我女兒什麼都沒做!”
“還需要留院觀察……”
“她才二十多歲!她沒做錯什麼!我女兒沒有精神病!”
“請您配合……這也是為了她好……”
江來的舅媽差點崩潰,旁邊的長輩也好言相勸地安慰著,她看向表姐,發現表姐始終沒有抬頭,就像是了無生氣一樣。
江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姐姐發生了一些事,刺激性很大,足以讓姐姐崩潰,不願接受事實。
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主人格自我封閉般很少出來,即便出來了也沉默寡言,隻有副人格一直占據主導地位。
奇怪的是,副人格非常配合,表現得正常而且人畜無害,完全沒有危險。
所以醫院放人了,讓“表姐”也得以回歸正常生活。
為了女兒,舅媽也放任這個人格,儘量不去激怒她,從而防止對方傷害到葦一眠。
可惜主人格並沒有出來見人,副人格一副“我就是她呀”的表情,笑嘻嘻地繼續扮演原來的葦一眠。
值得一提,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副人格對江來卻蠻客氣,她們相處倒也融洽。
可能副人格也有姐姐的一部分意識,也認定她這個“表妹”?
不過她看著江來的眼神,總有一種穿透感,有種直擊靈魂的感覺。
副人格笑了,眼裡的情緒是那麼直白,眸子裡都是恨意……
浸泡著濃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