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過,連著兩天的大雪,孟寧思站在半開的窗前,由著大雪飄進屋子。
她伸手摸著濕潤的窗沿,偶爾有雪花落在她手背上,久久不化。
咋咋呼呼的長月看到這一幕,連忙把手中的棉襖放下,三步做兩步趕過來關上了窗戶,“小姐!這樣會凍壞身子的,您快回到裡屋去吧。”
孟寧思揚了揚嘴角,聲音輕到旁邊的長月聽不清楚,“就快要到了。”
“什麼?”
根據劇情,她知道孟寧稀就快要來了。
聽到長月的疑惑,淡淡回到:“沒事,我說……聽這雪聲有些大,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長月皺著眉,小姐落水醒來後就總也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她提醒到:“小姐,你不記得了,京城年年都下大雪,今年的雪著實比前幾年大些,但是和你五歲那年的雪比不了,那年的雪更大呢。”
“是麼?我不記得了。”
“可不是,那年的大雪壓斷了院子中的柿子樹,京外的山上還雪崩了呢……”
長月在屋子裡兜兜轉轉,一邊整理,一邊說著以前的趣事兒。
自從孟寧思告訴他們,自己因為落水,什麼都不記得後,孟府的所有人倒是很快就接受了。
畢竟以前原主就是懦弱的人,不怎麼出院子。平平無奇的十年,失了記憶就失了記憶,也沒什麼。
她曾旁敲側擊問過身邊的長玉長月兩人,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兩人說的無非是常常被二小姐孟寧秋欺負,被孟夫人冷落,自己難受了就回到院子好一通難受之類的。
這些話似乎都在說,原身的前十年似乎沒有什麼值得記憶的。但是孟寧思來到這裡,用了這個身子,她在心裡默默說著:“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到了傍晚,雪聲小了許多,長玉端飯菜進來時,孟寧思凝神聽著她搓手的聲音,笑到:“來裡屋烤烤炭火,暖暖手。”
長玉噠噠走進來,發出不緊不慢的聲響,倒是和長月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相反。
孟寧思問到:“你從長廊過來時,雪還在下嗎?”
長玉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這話,想了好一會兒,回到:“奴婢從廚房出來後雪就沒下了。”
“天邊的霧可散去了?”
“奴婢沒太注意,但是比前幾日看得更遠更清楚了,想必是散去了。”
長月瞧著自家小姐居然關心起天氣來,好奇問到:“怎麼了,小姐?這天氣有什麼異樣?”
孟寧思被神神叨叨的長月弄得笑出了聲,“哪有什麼異樣,我隻是聽著雪聲小了,想著下了好幾日的大雪,明日說不定是個大晴天。”
長月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隻是今日小姐有些神秘,總關心這雪,她以為真像小時家裡老人說的那般,有殘之人必有通靈的氣運。
孟寧思笑著笑著便低下了頭,止了聲兒。
她想起那書中寫到:女主乘著馬車在傍晚被接回孟府,回到孟府大雪就停了,第二日更是天放大晴。
孟寧思想著要是女主要她出府,她出去能去何處,做什麼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自己占了真千金十幾年的富貴,就算她明日來院中燒殺搶打,自己也不能還手,這是她孟寧思這具身子應得的。
…………
第二日,果真天邊放晴,日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照到孟寧思霧蒙蒙的眼睛上。她感受著這絲暖意,一如當年她在這個世界初初醒來的時候。
“小姐,是彩虹!”長月轉身看到小姐站在窗戶前,脫口而出眼前的美景。
“長月!閉嘴!”在裡屋收拾的長玉聽到長月的喊話連忙過去叫住她。
長月此時才想起,自家的小姐看不見。
孟寧思看不見眼前的兩人俱是規矩地站在院子中,低頭認錯的模樣。不過她也能想到現在的兩人怕傷了她的心。
在她們心中,她這個小姐膽小敏感,什麼都愛多想。此時怕是後悔不已。
她朝著院子的方向笑到:“怎麼不說了,長月?我看不見,還想聽聽那是怎樣一番美景呢。今日,你這個說書先生可不稱職,回頭小心我去母親那裡告你一狀。”
長月和長玉兩人此時才是鬆了一口氣,就怕她多想。長月識字,但不多,本是照料孟安學起居的丫鬟,他硬是讓一向以他為先的母親同意將長月送到孟寧思的院子中來。
說是為了給她讀些好玩的話本,解解悶兒。長月來到她身邊後,她常常聽著長月不甚通順的話語念著書中的文字,同時才了解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