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冬至一過,連著兩天的大雪,孟寧思……(2 / 2)

所以,孟寧思心情好的時候便稱呼她為說書先生,常常弄得長月跳起腳來。

三人玩鬨好一會兒,孟寧思叮囑到:“你們倆也快進屋來,外麵雪深腳滑,太陽一出來,雪化時更冷。”

兩人正玩雪玩得起勁,齊聲回著:“欸!”

孟寧思在裡屋摸索著來到梳妝台,摸著桌上的簪釵,微微歎氣,這幾年孟府給的月錢她除了院子中的打點,丫鬟的賞錢,一律存了起來。

但是孟府也不是什麼勳貴人家,她的父親孟敦忠也隻是工部營繕司外郎,從五品官職,俸祿本就不多。

母親蘭蔚是武將之家出身,卻是家中庶女,嫁妝不多。手中莊子鋪子經營的一般。

所以每月的月錢先是孟府中的嫡長子孟安學,再由那妾室和兩個小姐分。她和孟寧秋都是一月五兩月銀,她每月能存二兩左右。因著孟敦忠寵妾,每個月塞給那隴氏不少,給孟寧秋也隻多不少的。

若是真千金過來後讓她離開,這些簪子頭釵她是必定不會帶走的,隻能悄悄帶著那攢下的月銀。

隻是她沒想到,沒等來她心心念念的真千金,倒等來了從外麵給她帶吃食的哥哥孟安學。

孟寧思通過這幾年的相處,是真的把他當哥哥對待。因為他對他這個妹妹極好,十一二歲時,她看不見又想著回去的事,總發呆不說話。他不僅將長月撥了給她,外麵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給她帶過來。

常常是把東西放下就要去父親那邊考學問,孟寧思看不見,聽著他溫潤的嗓音一句一句叮囑著身邊照料的丫鬟,內心十分感動。

她想,她的哥哥一定是個才貌雙全,名動京城的公子哥。隻可惜,才氣過了頭,如今一頭紮進了書堆裡,二十歲了還未定親。隻是家中父親母親也不著急,想必是想等哥哥中榜後再提,到時便有更多選擇。

孟寧思剛午覺醒來,便聽到長月在外屋和孟安學說話。她驚喜道:“是哥哥帶好吃的來了?”

說著起身快速整理起來,對於一個在現實世界吃過各種美味的人來說,雖然這裡外麵的吃食也不怎麼樣,但是總能嘗個鮮。

孟安學佯裝生氣到:“也不知是不是我這幾年對你太好了,竟成了一個貪吃鬼,好不容易來一趟,心裡想的竟全是吃的。”

孟寧思從裡屋出來,由長玉攙著她來到桌旁坐下,俏著聲道:“我自是想著哥哥的。”

長月站在一旁,冷不丁說到:“公子哪是給您送吃食,他是來您這兒躲清淨來了。小姐,你快說說公子,如今公子還學著京城的二世祖,打起架來。”

孟寧思話頭一止,“哦?”這倒是稀奇,孟寧思一個不出門的人都知曉京中各人對孟府嫡長子的評價,那多是溫潤如家,謙和友善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哥哥出門打架的。

孟安學似乎有些不快,“多嘴。”

長月在他院子中以前都是照顧起居的,才不怕他,“這眼角青一塊紫一塊的,可嚇人,要是給夫人瞧見了,府中又得不安寧了。”

孟夫人在府中一向是以孟安學為先,對這個兒子沒話說,甚至是過度緊張。

提起母親,孟安學就想到以前母親為了照顧自己而忽略妹妹的日子,他裝作不在意到:“這有什麼,到時候我給母親解釋一下就行了。”

孟寧思將手中的水杯輕聲放在桌上,笑著到:“那說說,哥哥怎會如此動怒,還和彆人打架的,這等奇事,我還真想聽聽。”

孟安學瞧著自家妹妹真是打算洗耳恭聽的模樣,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還不是那京城中的跋扈世子,我給妹妹裝最後一袋酥糖時,那人不小心撞了過來,酥糖也散落了,事後還囂張地扔給我兩錠銀子。按禮法他應當給我賠個不是才對,但是他卻直接走了,說什麼也不給我不是,我自然不服氣。扯著扯著……就打了兩拳……”

孟寧思捏著手中的雪果,笑道:“哥哥怕不是早已瞧不慣人家,找個由頭發泄罷?”

孟安學端著熱茶的手顫了顫,這妹妹自從看不見後心思是越發靈活了,但是他自是不承認,裝作被茶嗆著的模樣,“咳……咳咳……”

孟寧思這會兒是真被自家哥哥的心思給笑得出了淚。

他說的那京城世子,便是當今和親王的獨子雲鐸塵。

這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整日吃喝玩樂,不學無術不說,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威名赫赫的和親王,母親是皇帝親封的興平縣主,在京城可謂是橫著走。據說所到之處,常常人仰馬翻。

孟寧思覺著,自家哥哥也是個心機男,你看不慣就看不慣吧,非得找個由頭和人家碰一碰。

但是和親王是武將出身,想想便知即使雲鐸塵遊手好閒,總不能一點功夫也不會,挨打也不冤。怎麼說呢,有心機,但不多……

孟安學瞧著妹妹開心的模樣,擺爛到:“你就嘲你哥哥吧,我就見不慣那人,仗著自己有點權勢,在京中橫著走,好似所有人都該讓著他一般。作為世子,將國家禮法置於何處?雖說不用像我們普通人家一般考取功名,卻一無是處。”

孟寧思覺得能將自己哥哥氣得如此模樣,定不是一般人,若有朝一日,能讓她見見,她也算不負來這一趟,尤其……那人還是以後唯一擁有九族免死牌的親王……

等到孟安學終於吐完苦水,離開了孟寧思的院子,天色漸漸暗下來,一天的暖意也開始慢慢散去。

“小姐,夫人讓您今日去大堂用膳。”

孟寧思的膳食一向是長玉在管,長玉沒在廚房端回飯菜,這種事,可不多見。想來,今夜有要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