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冷,冬季來臨,雲鐸塵早在邊疆安頓下來,在他過去不久,就聽說外族常常到邊境試探,幸而送回來的戰報都是好的。
孟寧思也猜到他不會很快回來,雲鐸塵的性子,不把來犯的番族徹底擊退,是不會放心的,那裡是他父王守過的邊疆,他絕不會讓外族人輕易來犯。
日子到了大寒,孟寧思和孟寧稀的生辰到了,往常都是兩人在孟府一起過,如今一個在宮裡,不好輕易出來,一個在宮外。
到了生辰前日,孟寧稀派了宮人出來,說明日邀母親去宮中一敘,本來孟寧思還不知道該去哪個府上,如今倒是解了她的難題。
當天晚上,孟府留了她提前吃了長壽麵,送孟寧思去了安府,安府本來人丁不旺,如今安將軍和安祿都已赴邊防,如今府裡除了小廝丫鬟,就隻剩安夫人一個人了,在這瑟瑟的寒冬,更顯孤寂。
孟寧思還沒到門口,就看到了手裡提著雕花燈籠的陳冰然,帶著袖籠,披著披風,迎著風等她。
孟寧思這些日子和她相處,也十分投緣,血緣關係,終究是難以割舍的,“您怎麼不在屋裡等,外麵這麼冷,凍壞了怎麼辦。”
陳冰然不以為意,“不冷,我怕你下馬車害怕,才剛出來。”
旁邊的貼身丫鬟嘟囔著:“夫人在這站了許久了,怎麼叫都不進去。”
孟寧思故作生氣,“您可不能再這樣了,生病了該難受了。”
陳冰然胡亂點點頭,拿下她下馬車時頭上沾上的雪花,看了眼身後丫鬟手中的包裹,驚喜問到:“怎麼,這次要多住些日子?”
“恩。我過完年再回孟府去。”
其實是因為孟寧思想著孟府到底還有孟安學,安府隻有她一人,心中有點難受,所以過來陪她過年。
最開心的就是陳冰然,本來她一人在京城就無聊,無非是去找找陳夫人羅氏和太後,但是眼下有了女兒在身旁,這無聊的日子有了盼頭。
孟寧思洗漱後讓長月長玉兩人去睡了,不用守夜,她自己帶著枕頭去了安夫人的屋裡,正準備睡下的陳冰然看著穿著中衣,披著白狐披風的女兒,以為她是睡不下,忙起來問到:“怎麼了?”
孟寧思抓緊手中的枕頭,低聲說著:“我想和您一起睡。”
陳冰然聽完她的話,笑意深了幾分,怕她凍感冒,從櫃子裡拿出一床被子,“來,睡裡麵來。”
孟寧思躺在她的身邊,不知為何,心中感到十分安穩,是兩世一來第一次的心境。聽著親身母親若有似無的絮叨,本來以為還會認床的孟寧思漸漸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孟寧思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才想起昨晚的事,其實她前世和這輩子都是要強的性格,隻是遇到了陳冰然,她這具身體上的親身母親,孟府雖然待她很好,總歸是不能肆意,隻有在陳冰然這裡,孟寧思總能找到依賴的感覺。
陳冰然早已經起床,孟寧思披著發起來的時候,外麵的丫鬟進來笑著說到:“夫人一早就去了廚房,說給您煮麵呢,這是夫人做的新衣裳,讓奴婢給您更上?”
孟寧思點點頭,又洗漱一番,陳冰然這身邊的丫鬟又是手巧的,給她挽了個極好看的頭發,插上簪子,本就漂亮的人此時竟如那雪茫茫的一片中的一枝梅花,讓人移不開眼。
剛巧陳冰然端著麵進來,“好看,”她把麵條放在桌上,過來將孟寧思轉來轉去的看了又看,“我還怕不合身,這是去布莊時買下的,粉嫩的顏色,正適合你。”
孟寧思也嬌俏笑著,聞到香味,連忙去了桌邊,陳冰然坐下來,給她端到麵前,“快吃,吃了去你外祖家,你外祖父念叨著一定要今日過去。”
孟寧思一邊答應著一邊吃起麵條,“母親做的麵條好吃。”
“……”這還是孟寧思第一次喊她母親,陳冰然瞧著她低頭吃麵,連忙用手帕擦去眼角的淚,“好……以後年年都給你做。”
孟寧思本來還有點難為情,隻是昨晚加上今日,她終於叫出了口,一身輕鬆。
兩人吃了早飯,收拾收拾去了陳府,陳府就比安府鬨熱多了,上次因為在書院沒能見到的陳聞念此時也在府中。
孟寧思和安夫人進去的時候,羅氏正在張羅著年終的帖子,孟寧思乖巧給她行了禮,“舅母。”
惹得羅氏合不攏嘴,當即叫人送來了生辰禮,是一副精美的頭麵,孟寧思收下後又去見了在書房的外祖父陳閣老,舅舅陳顯毓,和表哥陳欽彥,表弟陳聞念,出來時自然是抱著一堆禮物,手裡拿不下,隻能讓丫鬟放回了馬車上。
其他先不說,陳閣老見到孟寧思恨不得將手裡有的東西全都給了孟寧思,惹得年幼的陳聞念故意大叫到:“祖父偏心,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