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現在看不見,應該不知道她在看他。
“你不是宋明瑟。”孟時渡雖然眼睛蒙著紅布看不見,但感受到一股火熱的目光,宋明瑟不敢。
宋逾白剛想對方沒注意自己在睹目他,沒想到對方第一句便是戳穿她。
隨即老實跪在孟時渡腳下“民女是宋府第三女宋逾白,替嫁是民女的主意,宋大人也同意。”
宋逾白和盤托出,沒忘了順手將宋棹拉下來。
又解釋道“民女是想報恩,五年前王爺曾送過一把傘給民女。”
小心翼翼抬眼看他,小聲交代道:“民女一直.....銘記在心。”
孟時渡想起五年前去青州順手做了件好事,隻記得一個小孩兒的身影,跟著他的隨從像見鬼了似的,隨後伺候人時怠慢了一點,現在都不知投了幾胎。
他隻覺得有意思,現在哪個人不是躲著他,上趕著到他身邊來的沒人敢做。
她不敢在他麵前撒這種謊,想起那把傘,若有所思道:“傘呢?”
宋逾白起身把藏在床底下的傘拿給他。
見孟時渡摩梭著傘柄不語,又訕訕開口,“還要喝合巹酒。”
她見他久久不語,想著出口提醒他還有禮沒完成,雙唇蠕動猶豫了會兒,死就死吧,她的膝蓋要跪不住了。
他心裡失笑,這丫頭沒見自己還沉著臉還敢妄言,於是冷著言語問她“你膽子挺大,替嫁可是欺君。”
“我不怕,和王爺拜了堂就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她坦言道。
宋逾白一根筋,既然拜了堂,嬤嬤又說夫妻是一體,心裡大膽的想倘若是兩人一起死倒也不害怕。
顯然她忘了對方是怎麼樣的人物,平常人家的夫妻論對於皇室中人並不成立。
“夫妻?”孟時渡聽著她天真的言論,不由嗤笑。
“對啊,拜了堂就是夫妻,以後有我一口飯吃就有王爺一口水喝,我會好好愛護夫君的。”她挺直了身子,臉色嚴肅正義,儘管他看不見,語氣也是極為正經。
他漠然垂首,撫著傘柄的手指一頓,他竟想相信這個女子所言。
“為什麼是你吃飯,本王喝水?”
“啊?因為......”她語塞,這說書先生也沒說原因啊,在她絞儘腦汁的想法子時,他乍然笑出聲兒來,頗有愈演愈烈的程度。
宋逾白看得有些呆,她夫君笑起來更好看了。
這不挺好得嘛,與他在一起哪裡會死,明明那麼溫和也沒有對她疾言厲色,還笑得這麼開心。
孟時渡還真沒見過木訥的人,沒再為難她,叫她起來一同喝完合巹酒。
完成她口中的禮後,孟時渡沒心思與她呆在一處,隨意應付他的‘妻子’,“逢春閣是你的,你休息吧。”說完拄著傘向門口走去。
走兩了步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過身來“恩?”
“今日不是新婚嗎,要同房的,再說夫妻本應憩在同一間房”跟著他的宋逾白看他,似乎對他往外走的行為不解。
“本王眼疾時常會犯,還是不擾王妃休息。”他領教過她的呆,現在逐漸接受。
“我不是夫君的王妃嗎,為什麼要怕麻煩我?”宋逾白問得一本正經。
孟時渡被她噎的無話可說,酒精在腦中作祟,也隨了她的意,“那便休息吧。”
話落,腳步轉往床榻。
宋逾白拆下頭上的首飾淨臉,解了衣裳剩下裡衣,看見孟時渡在解扣子,便過去幫忙。
她活了十八年也是第一次與男子共處一室,幫人解衣裳這事還有點兒羞澀。
他很高大,她悄悄比了一下,自己才到他肩膀。
孟時渡鼻間傳來一股清香,他沒聞過怎麼清澈的香氣,很淡,遠一點就聞不到,若有若無。
回過神來,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他沒想到她的膽子還挺大,他想攔著她,又想真攔住,她便要說我們是夫妻,相互解衣本是尋常之事,於是打消了念頭。
隻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不過寥寥幾句他好像很容易被她的話帶偏,本應該吩咐讓她本本分分的做好她的王妃,可她的話讓他覺得理所應當。
許是她太過認真得話語讓他有些恍惚,尋常夫妻麼?他倒真好奇何是尋常夫妻。
正想著,耳畔傳來疑問“眼睛這個要不要拿下來?”
“本王自己來”說著也沒見他取下來,宋逾白也沒管他。
兩人都是穿著裡衣入睡,宋逾白以為他的眼睛不便行不了房,便沒有開口問,怕打擊他,而且這種事怎麼能讓女子先開口,多羞恥啊。
孟時渡不知道她的腦袋在想什麼,聽身旁沒動靜以為她太累了,便閉眼試著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