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吩咐完便往坐上步輦往前朝方向去了。
宋逾白醒時發現這殿內的宮人皆是陌生的麵龐,突然變得有些無所適從,詔來采微一問才知他們一大早被魏公公調換到彆宮。
“好吧,隻是感覺怪怪的。”
午時醒來她早已饑腸轆轆,還未叫人去準備,便有人已把吃食呈上。
“皇後娘娘,這是皇上吩咐的蓮子羹。”
采微接過來,便讓新來的小宮女下去。
宋逾白吃完後,閒散的殿內走動,見美人榻那兒頗有趣味,躺下後讓人拿了畫本,開始悠哉地喝著茶水吃著糕點,目不斜視地看著畫本。
可沒過一會兒,她便躺不住,往門口走去,誰知被門外的侍衛攔下。
“皇後娘娘,皇上有令,讓您在殿內歇著。”
宋逾白攢眉不解,聽見是孟時渡的命令,沒有為難侍衛,倒回去繼續躺在美人榻上看他搜羅的畫本。
初始時宋逾白並未在意,以為他要開始清算孟時鳴等人罪責需避開她,可一連十日皆是如此,這怕是要悶出病來了。
這日宋逾白終於忍不住與守門的侍衛商量,自己就在那門前的假山上逛逛,不出他們視線內。
兩個侍衛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拿主意,宋逾白見行得通,擺出皇後的姿態命令道:“怎麼?本宮不能逛園子了?等皇上回來,本宮定要參你們一本”
這法子用處真大,她瞧著河裡邊兒的魚如是想。
關雎宮的院子很大。小上的河流沿著假山到殿後的涼亭,宋逾白走累了,便坐在那歇了會兒。
拱門旁的盆栽長得極好,離宋逾白不遠,想著走近些看看是什麼品種,便聽見修剪花盆的宮女嘴碎。
“皇上真要選秀?”
“這還有假?小聆姐姐在禦書房伺候,聽說有不少大臣因此事來找皇上。”
采微想上前製止,隻見宋逾白搖了搖示意讓她噤聲,倆人繼續聽著她們的對話。
“果然,再寵愛一女子也會另擇她人,帝皇家沒有絕對的寵愛。”
“噓......咱們小點兒聲,自從那批宮人被換,我總是噩夢連連,還是少說多做吧。”
宋逾白失魂落魄地回到床榻上,將頭埋進被襖中。采微不忍,勸說道:“娘娘,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皇上對您一往情深,萬萬不會......”
頭仍埋在被襖中的人搖頭,悶聲駁回“你這話,說書先生也說過很多次,且繪聲繪色的模仿。”
她憋不住氣,翻了個身看著頂上床幔的黑點,像個無儘的深淵。
望得出神,喃喃自語:“自古以來帝王家最是薄情,怎麼就越陷越深了。”
撇頭看著采微,眼中朦朧說道:“我想初七了。”
采微不知如何安慰。
宋逾白一如既往的按時用膳,沒有再想著出去,隻是到夜晚時強逼著自己在孟時渡回來前入睡。
而忙碌了幾日的皇帝,在沐浴後掀開床幔看著已經睡下的身影,微微蹙眉,今日他特意早早回來陪她,怎麼又睡了?
然而血氣方剛的男人抱著她沒多久,手便不老實。
宋逾白睡得不安穩,手腳動彈不得,手一使勁啪的一聲不知打到哪裡,她察覺不對,睜開眼便看見身上的男人眼中布滿紅絲,她不想清醒時對上他,將頭歪在一旁。
孟時渡心思縝密,這幾日她有意逃避自己,他早已察覺,原以為她會直接坦白,一連幾日都是如此,他早早回來也得不到她一個眼神,他焦躁,惶恐,隻有靠近她才能緩和些許。
他俯身親她,卻見她有些嫌惡。
萬人之上的皇帝覺得挫敗,不甘地開口問她,“為什麼躲我?”
宋逾白轉頭望向他,故作鎮定地回“隻是困了。”
“小豬,為什麼躲我?”
……
他不斷地問,宋逾白不語。見她倔強的神情,他坐起身背向她,忍住自己憤怒到猙獰的表情。
再轉身時,宋逾白紅著眼眶嘴上掛著笑,說“皇上是不是要選秀了?正好臣妾不太喜歡這個地方,又大,逛起來沒完沒了的。”
眼眶的淚水不停的打轉,嘴上好像隻要不停地說,眼淚就落不下來,“那個碧落閣不錯,倘若其他人進後宮,還能避開,也還清淨。”
“臣妾乖點兒,咱們是不是就不會相看兩厭了。”
孟時渡雙手托著她的臉,指腹輕輕擦拭她的淚珠,輕吻著她的雙眸。
她的淚珠分明是落在他的心頭。
與她額頭相抵,低聲說道:“怎麼會有彆人,我都不知要如何愛你,怎麼會要彆人呢。”
眼眶裡的淚珠斷了線似的滴落,泣訴著,“可你終日把我關在這裡,先前你還凶我,我說話你也不聽了,你不是已經厭棄了我嗎?”
孟時渡覺呼冤枉,將她抱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助她把隔打出來“日日瞧著你都不夠,怎麼會厭棄。我錯了,不敢凶你,更不敢不聽你的話。”
懷中的女子有理有據的駁回,“早先問你何時讓我自由出入宮中,你避之不談,問多了還讓我早些睡,床榻上我說疼,你也當作沒聽見,這些你認不認。”
孟時渡順著她,“我認,為夫皆認,為夫錯了,現下起,小豬想去哪便去哪,小豬說什麼便是什麼,好不好?”
她的氣還未消,偏要與他反著來,“才不是小豬。”
孟時渡見她淚珠有隱隱倒塌之意,連忙哄著,“好,不是不是。”
她一撇嘴,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哭腔更甚,“你嚇到我了。”
他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溫聲細語的哄著。良久,緩緩吐出一口氣息,“我更怕......你不要我。”
如此要我如何苟活這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