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幸白】圓4 當人們初初踏入社會的……(1 / 2)

或許是真田的囑托給了他充足的勇氣,白石開始有事沒事地去幸村的病房裡串門。他有的時候會送藥,有的時候會送水果,有的時候甚至會送點從樓下花園中撿來的花,對方通常照收不誤。

那人的態度比最先的淡漠疏遠軟化了許多,偶爾願意說點自己的身體狀況。這種情形給了他一種錯覺——與其說是兩人回到過去,還不如說是重新開始的錯覺。

幸村在某一刻發來短信:“我在天台吹風,如果你現在手頭不忙,可以上來陪陪我麼?”其實對方很少用請求的語氣,至少對自己來說是這樣的。所以白石看到這句話,瞬間心軟了,二話不說去了天台。

今天的風有點大,把幸村鳶尾色的頭發吹得到處翻飛,幾乎覆蓋住了白皙清秀的麵容。看到來人,那人微微勾了勾嘴角:“你來了?”

白石以為他不放心自己的病情,又把那天對真田說的話,搬出來說了一遍:“你不用太擔心,再住幾天院,應該就可以回家了。”

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又是挑了挑眉毛:“你這是在趕我出院?”年少時那股大魔王的壓迫感刹那間傳達到了旁邊之人的身上。

他忽然發現原來幸村感到不滿時便會挑眉毛,連忙低聲道歉:“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怕你多想。”那人聽罷沒再繼續計較,隻是毫無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說說你大學後的情況吧。”

印象中這應該是U-17集訓後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交流,白石講了堆起來足有一人身高的藥學教材,講了期末考前的通宵奮鬥,也講了醫院裡時不時會發生的莫名其妙的醫藥事件。

幸村先開始聽得十分認真,後來也開口講了大學後的經曆。他講了複發的病情讓自己再也不能打網球,講了靈感缺乏時無法創作的抓狂,也講了畢業後創辦畫室的不易。

漫長的六年在他們寥寥幾語中翻了篇,不知道為什麼,白石突然心生感慨。以往年少時,他們湊在一起談的是比賽,談的是學業,談的是青春。結果現如今,他們重逢後湊在一起談的是工作,談的是生活,談的是現實。

所以可能真如大家所說,當人們初初踏入社會的時候,一顆心便已經變得無比蒼老了。

天台上再也沒人說話,隻能聽見大風嗚嗚吹過的聲音。就這麼沉默了片刻,又是那人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你當時為什麼沒留在大阪,去了京都?”

其實白石等對方問這個問題等了太久,等到最後大概都絕望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所有的人都在拚命向前走,隻有自己還執著地等在原地。

“因為我的心裡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我以為他會去往京都,結果最後隻是我以為,”他露出了苦笑,“你呢?你又為什麼沒留在神奈川,去了大阪?”

身旁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就在他覺得不會有回複的時候,對方卻突然出了聲:“和你一樣,我的心裡也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我以為他會去往大阪,結果最後隻是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