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隻看見那人依然低著頭,濃密的眼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黑色的陰影,讓人瞧不出任何情緒,一如U-17集訓結束前,自己被起哄親人的那一晚。
“你說的那個人……是真田麼?”他用手指死死地掐著欄杆,終於問出了這麼多年以來心中的不甘。然而幸村的反應則是第三次挑了挑眉毛:“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啊?”這個走向令他措手不及,“不是真田?那還能是誰?”對方偏過頭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和謙也如今怎麼樣了?”
“謙也?”白石發覺自己似乎真的從來沒明白過眼前這人的腦回路,“我和謙也還能怎樣?他最近談了女朋友,都不怎麼理我了。”
對方聽後反倒出乎意料地笑了,笑完後卻忽然露出了無比落寞的表情:“原來竟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他隱隱覺得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脫離了兩人的掌控,若不是有護士尋來,叫摸魚的自己趕緊下樓工作,他大概會有可能繼續追問下去。但是此時此刻自己的身份是一個藥劑師,他不得不為一切病人負責。
等處理完手上的所有急事,白石再次想起了兩人在天台上的談話。然而今天的那一問似乎透支了自己的勇氣,他怕是再也不敢去詢問幸村了。
白石又開始想扒拉頭發,他每次壓力一大時便會這樣,但想一想自己為數不多的毛,最後還是委屈巴巴地住了手。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得打電話向植物組的另一個好友求救。
不二那個時候正在跟拍,看到屏幕顯示的名字,有些驚訝地接了:“Hello?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聽筒那邊傳來了蔫了吧唧的聲音:“我有事情想不明白……”
“讓我猜猜,不會又是幸村的事情吧?”他了然地笑了,“這一次怎麼了?他生病了?你倆再次遇見了?他給你臉色看了?還是你又聽不懂他講的話了?”
“!!!”哪怕自己沒能親眼看見,都可以想象到這一刻對方肯定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成神了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二開懷地笑了幾聲,“我知道幸村住院的消息,也知道他和你重逢了。至於後麵的話,都是我根據你倆平時的相處模式猜的。”
白石的聲音變得越發哀怨:“他怎麼什麼事情都願意和你說,不和我說?”“不是吧……”他聽罷隻覺得好笑,“你居然連我的醋都吃?”
“……”對方哀怨的氣息瞬間消了下去。不二看了一眼身後正耐心等待的客人,鳴鼓收兵,“這樣吧,我先掛電話工作去了。等我有時間了,就去大阪看你們,順便給你倆做做話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