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吸了一半,便撚滅了,理了理外套朝彆墅正門走過去。
他父親林誌明坐在廳前的沙發上,閉目休息。
他進門,打算不作聲直接上樓。
林誌明聽到他進門聲音,睜開眼,轉過來看向他:“回來了?”
“嗯。” 林子煜麵無表情,正欲抬腳往樓梯台階上走 。
“這次回來,就彆回去了,你那個樂團彆弄了,玩差不多了,收收心。過幾天跟著淩峰,讓他帶帶你。”說完了擺擺手,意思是讓他去了,自己又閉了眼,頭靠進沙發。
林子煜沒有回應,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母親郭敬儀正在房間裡收拾,聽見上樓的聲音,便知他回來了。
林子煜側倚在門欄上看她,不作聲。
郭敬儀停下來,抬頭看他,疊好的衣物放在腿上,似是埋怨他道:“你爸最近這身體有些吃不消,才想著讓你回來,你先去公司裡熟悉熟悉。那些個股東你見過,沒有一個是善類,現在就巴不得他身體出點差池,那個淩峰也一樣,沒安得好心,都想趕快頂了他的位置。”
林子煜本就不關心林誌明的企業,至於公司的死活,他不想理會。為利益爭來奪去的鬥爭,他更是不想參與其中。
“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你爸要做手術,你現在不接這公司,他們明天就會立一個新的總裁。盛林畢意是我們幾十年的心血。這麼放棄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郭敬儀說這話似在解釋如此急匆讓他回來的緣由。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也沒有選擇的能力。回來前內心便已經做好了割舍,選擇麵對父母給他選擇的這條道路。
“您呢?”他在問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感情關係。
“什麼我啊?”郭敬儀手放在正在折疊的衣服上,停下來看著他。
“就原諒他嗎?”繼續追問道。
“哪有什麼原諒不原諒,這麼多年,他為了這個家,也付出這麼多。不管怎麼樣,沒有放棄這個家,我又怎麼能棄他而去呢?
他不明白母親怎麼會選擇原諒,付出半生守著的那份愛情,為了他的光鮮而假麵一生?
林子煜手放搭至母親肩膀上,心裡隻替她感到不公,沉呼著氣。
“畢業典禮辦完了?”郭敬儀輕拍了下他的手,微笑著轉換了話題。
“嗯,上周學院辦了畢業演出。”林子煜點頭答道。
是的,都結束了。
林子煜出國留學,父親給他選擇了經濟管理專業,是希望他能係統的學習國外的管理知識。也便於回國後到集團上班能有所用。
結果到了校,他自己竟把專業改成了西方音樂史,主修雙簧管。
那是他最喜愛的樂器,從小便開始學習。
當初他的這個這個行為讓林誌明大為震怒,但專業改也改了,最終也就隨他而去。
而如今,學業畢業了,他的愛好,也即將被埋葬。等著他的,是進入盛林。
他是獨子,也沒得選。
“爺爺呢?”林子煜朝外看看。
“吃了藥睡下了,明天你再過去看他。我去看看王姐,她在樓下給你熱飯菜,一會讓她給你送上來,吃過了再睡。”說完了,也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林子煜站在房間,環視了每個角落。
他又將回到這棟房子裡,繼續開始接下來被安排的生活。
嗤笑一聲。
轉頭間他看了牆邊放的箱子,回國他僅帶回了他的雙簧管。他放平箱子後輕輕取出,用手帕慢慢擦拭後,把它放到了床下。
第二日,林子煜一早被林誌明帶去了公司,再回來已經是下午了。
正遇上在花園裡散步的林老爺子。
林老爺子雖已過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鑠,杵著拐杖走起路來康健有力。
“爺爺。”見了林老爺子,林子煜原本板正的臉上浮上笑容,伸手過來攙扶。
林老爺子將背著的手伸過來,在他後背上輕拍著,口上輕罵著他不回家來。
林子煜承著笑著,任他打。
“走吧走吧,進去吧。”說完林老爺子拉起了林子煜手往房子裡走。
林老爺子進了房間坐在扶手椅上,林子煜走來走去,看著他房間牆上的照片。
林老爺子年輕時候是誌願軍戰士,經曆過戰爭,看透了生死。
牆上的照片雖然早已發黃褪色,但是卻被他格外珍視。
“這些照片你還都留著呢?”林子煜看看照片,又看看林老爺子。
“對啊,當時我們一個連隻剩了老班長和我了。”
林老爺子從口袋裡拿出眼鏡戴上了,又從書架上拿下一個相框遞過去:“這張你還記得嗎?”
林子煜低下頭來看,是他小時候林老爺子帶他到部隊大院去玩,爺爺口裡的老班長蘇琨見麵後留下的一張合影。
“十幾年沒見了。都上年紀了,隻剩下偶爾電打話問候了。”又指著照片中蘇老班長手邊的小女孩道:“這是他那小孫女,豆豆,你還記得不?”
“嗯,有點印象,愛哭鬼。”回答得漫不經心。
“還不是你那時候不會哄,一見麵就給人逗哭了,最後吃飯連桌子都不上。”
“忘了。”林子煜隨意搭著話。
“這孩子叫蘇謹,年輕時候我和老板長本人有意要結個兒女親家,結果兩家都是兒子。那幾年,我這班長來信還提意看你們這一輩,有沒有這個緣分。現在哪還有這個說法,我當他打趣。”
小豆豆……
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