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他打造的鼎,由不得他做主。”阿奴語氣輕快,熱火映照得麵容發紅,就連眼睛都跟著是紅的。
沈笙忍著熱火朝前走了兩步,鳳繞著日,下有萬民祭拜。
“他們為何祭拜雙鳳?”
“祭拜是南河之神。”阿奴解釋道。
沈笙回過頭去看她,“你來自南河?”
阿奴沉默,火焰撲騰而出,炙熱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光照出了道袍上的紋路,描繪著栩栩如生的鳳。
沈笙看到了了鳳,驚訝不已,而阿奴覺得熱,後退兩步,轉身走了,“去找陛下。”
“阿奴。”沈笙來不及思考就跟著她的腳步離開。
跨過門檻後,她又停了下來,回身去看那隻鼎,心中一震,那隻鼎似乎在召喚她。
“沈笙?”前麵的阿奴見沈笙頓足不動後催促一聲。
這麼一聲,讓沈笙回過神來,奇怪的召喚聲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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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上林苑看冰嬉。
天寒地凍,紅梅盛開,冰麵上百花盛開,舉著各色花樹的宮娥來回滑動,一幕幕,驚豔不已。
阿奴領著沈笙走來,宮人們卑躬引路,一麵說道:“安樂公主領著一隊舞姬正在跳舞,冰上作舞,如輕盈的蝴蝶,極是好看。”
走到一半,阿奴止步,宮人也停了下來,她說道:“告訴陛下,我有些事同沈少將軍請教,走了。”
“好、奴婢這就去傳話。”宮人利落地答應下來,一息都沒有耽擱。
阿奴轉身,笑了一下,看著冰麵上作物的伶人,問沈笙:“好看嗎?”
“哪裡好看?”沈笙無法體會到這種樂趣,“國師喜歡?”
“我也是來了京城才知道還有這種有趣的遊戲,世人挖空心思享樂,殊不知著實無趣。”阿奴微歎一聲。
浪費時間罷了。
她抬起手臂,中指輕動,接著,整個冰麵塌了下去,尖叫聲連連。
冰麵上的人都掉進了水麵,領頭的安樂公主在冰河裡撲騰,大喊著救命。
禦座上的皇帝也慌了,疾呼宮娥內侍去救人,看台上的周易更是脫了衣裳跳進水裡救人。
哭聲、吵鬨聲,響徹雲霄,哪裡還有什麼樂趣。
沈笙轉過頭來看向她,“國師,是你做的嗎?”
“我做的,這樣更有趣啊。”阿奴抿唇笑了,清冷的目光映著沈笙無神的麵容,她似被抽去魂魄一般,無聲無息。
“少將軍,怕了嗎?”阿奴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惶恐又不知的神態。
沈笙是保家衛國的將軍,是世人口中的小戰神,力挽狂瀾才有我朝今日安穩的局麵。
她的心中有善良,有百姓,猶如冬日的小太陽,照射大地萬物,給人帶來生的希望。
沈笙遲緩了一瞬,而後搖首,道:“怕什麼,又沒死人。”
言罷,她自顧自轉身走了。
冰河裡的人陸陸續續都撈了上來,確實沒有死人,但皇帝失了興趣,擺駕回丹巒殿。
看完熱鬨後,阿奴慢悠悠地走向宮車旁,先到的人坐在車上等著她。
宮車緩緩動步,沈笙沒了來時的興趣,臉色有些發白。
馬車回國師府,路過被刺殺之地,地上蜿蜒一大片血跡,血腥味飄散不去。
到了府上,沈笙跳下馬車,打馬就走了。
阿奴慢悠悠的下車,門口兩隻腦袋盯著她,紅灰兩色絲絛慢慢地勾在了一起,阿奴上前,解開纏繞的絲絛,慢慢彎了彎唇,“她被嚇跑了。”
“你做了什麼?”江不語抬首看著大人,冬日陽光將她的臉頰映照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柔和。
阿奴怔了一下,沒說實話,“她嫌棄你們吃得多,怕養不起。”
兩小隻對視一眼後,江不言嫌棄道:“彆信她的,騙我們呢。”
阿奴便不再言語,負手走了。
兩人正愁苦的時候,門人道沈將軍來了,江不言拔腿就跑,江不語熟練地站在原地,抬起眼前看向門外大步跑來的人。
她先說道:“下次給糖的時候記得要給雙數。”
沈笙跑得急,險些就撞了小小的人,聞聲後,奇怪道:“你是有什麼雙數癖好嗎?”
“我樂意雙數。”江不語漲紅了臉,轉身也跑開了。
留下一臉茫然的沈笙:“……”
自己回來乾什麼?
對了,邀請阿奴去沈家吃飯,感激今日相助的恩情。
她追著跑開的女童,“江不言,你帶我去找國師。”
江不語聞聲停了下來,歪頭看她一眼,不大高興,但還是乖巧的引路去內院。
其實,她想說,她叫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