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全無對敵經驗的人才會在慌亂下那般反應。
“那你和他,誰厲害?”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劍三裡有關太白劍派的設定,曲墨隻能自己動嘴多問問,探探虛實了解情況。左右他失憶了,好奇也是自然。
然這位不顯山露水的淩池淩小大夫卻隻搖頭,笑道:“我是大夫,不與人比劍。”
倒是一旁同掌櫃點好了吃食的葉問隱興致盎然地插進話來:“純陽劍法克太白,他爹打不過你師父,他肯定也打不過你。”
又道:“淩池你剛剛那招叫什麼?好厲害。”
“鎮山河。”
“………純陽?”識海中的純陽圖標此刻終於亮起,曲墨卻隻覺疲憊,“淩大夫不是萬花弟子麼?”
所以……
純陽為什麼會學醫?
純陽為什麼不穿道袍不背劍匣?
純陽為什麼要住萬花?!!!
算了算了,門派圖標戳了試試。
純陽:缺少入門要素,暫時無法加入。
…………你大爺。
江湖閱曆+1
行吧……
“此事說來話長。”曲墨心中吐槽淩池並不能得知,隻言語簡練的歸結了話語,給曲墨的劍三係統貢獻了+1+1+1的江湖閱曆。
“我師父是純陽玉虛門下,我雖同他學劍但師門仍隨我爹,乃蘇州神醫門。又因師父他久居萬花,故而我每年會在穀中住上數月。”
以及,亮起的醫字門標。
“師叔他是我爹的師弟,亦非萬花門下,隻是長住。”
“原來如此。”兩眼放空地盯了會兒識海中仍在最後卻已變得金光閃閃的醫字標識,曲墨總算知道這莫名多出來的奇怪門派原來叫做‘神醫門’。
真是個名字直白而又囂張的門派。居然還和萬花關係不錯的樣子,不都說同行是冤家麼?
看來這兒對奶媽需求很大,都沒競爭的。
算了,不管怎樣,能多加點江湖閱曆也是好的,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那…太白掌門的劍法既在江湖前五,你師父又在他之上,其餘三人又是誰?”
“說是前五,實則有六人。”
當然,淩池並不知道後世那句四大天王有五人的調侃,所以他介紹話語雖很籠統,態度卻是認真的:“惡人穀穀主辜烈擅重劍,劍法大巧似拙舉重若輕,為第二。我師父邱雲棲排第三,太白掌門謝雲遙差他半招暫居第四。至於第五……”
他雖對眼前的曲千陌有所懷疑,但現下所訴原就是江湖皆知的事,讓這人知曉倒也沒什麼。況且,師叔隻是讓他看,卻沒讓他防著,想來應是無礙。
“師叔說你大舅舅同燕盟盟主燕依瀾在伯仲之間,當並列第五。再往下,便是東越天香穀穀主顧展眉等前輩。”
“沒想到大舅舅竟這般厲害。”雖從白先生那處知曉葉問水擅劍,但這條金大腿能粗成這樣還是讓曲墨發自內心地感歎了下。
心道:果然長得像藏劍莊花的人劍術絕不會差。
又問:“你方才說了二三四五,那第一是誰?”
“第一陌兒你也認識。”話到此處,葉問隱亦湊過頭來,臉上笑容神神秘秘,倒像要叫人來猜。
“是師叔。”
“劍聖白芨。”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葉問隱的語調卻仍是止不住地激動,“哇——白哥哥那可是多少江湖劍客的夢想。年逾而立方才初學劍道,不過十年卻已劍指巔峰世無對手,太!帥!了!”
至於曲墨……
劍聖什麼的,太沒有真實感了,他還是繼續增長見聞了解親友關係比較實在:“那…淩大夫你為何不同白先生學劍?他與你不是更親些嗎?”
“師叔劍法獨特,旁人學不了。”淡笑搖頭,淩池對此倒沒什麼執念。對比學劍,他原就更喜學醫。
若非師父說他天生劍骨蹉跎可惜一心教他,甚至不要他改門易派,他原是沒打算學劍的。除卻六師叔,神醫門諸位師叔伯的武學雖雜而不精不甚高超,但行走江湖自保逃命總還是能行的。
況且神醫門自來善行於世,從不與人為惡。
那些江湖門派獨行俠客即便不看門中醫術的麵子,也要看那些積年欠賬的麵子。神醫門窮歸窮,門裡收著的診金欠條可不少,都是簽字畫了押的。
“說起來,白先生與邱…邱先生皆非萬花門人卻都久居穀中,不知那是處怎樣的地方?可否與我說說。”淩池說白先生劍法特殊,曲墨便也聽過就算沒有細問,反倒將話題引向了萬花穀。
他原覺得,自己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文藝工作者,對武功的向往也就是在遊戲裡過過乾癮。即便現在已經身處唐朝,也正好可以借口手傷多彈彈琴看看此時的曲譜,練武什麼的,能躲則躲。
然而剛剛那太白弟子的一劍,卻徹底打破了他龜縮的蛋殼,讓他清楚意識到,自己已然不在那個和平的年代。這是個遊俠盛行的朝代,是會讓詩仙李白寫出‘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的年代。
既然他身負劍三係統,既然他需要自保之力,他需要加入一個門派。那麼,萬花便是第一選擇。
“萬花地處秦嶺青岩,終年繁花似錦,四季如春,若是偶遇嚴冬落雪,也並不酷寒。穀中弟子醫武雙修,亦有機關偃術高超者,是個極好的地方。”說起萬花時淩池笑意溫柔,想來也是極喜歡那裡的,“萬花穀穀主也姓白,是師叔多年至交。”
“那想來淩大夫與白先生應是不日便要返回萬花穀了?”看來這裡真不是劍三的世界,曲墨這般想道。畢竟劍三裡一手創建萬花穀的穀主不論是姓方還是姓東方,反正他肯定不姓白。
“曲郎君的傷已無大礙,師叔應是過幾日便會回去。”曲千陌的傷已無大礙,剩下便是時間問題,他師叔雖沒提起何時離開,但淩池估摸著,應也差不多是時候了,“郎君可是有事需要淩某幫忙?”
“我可否隨你們一同去萬花看看?”抓住機會,就是現在,“我知道這話有些唐突,若是不便就算了。”
“想來應是可以的。”想起今早胡大老爺來時說的事與他師叔的態度,淩池便也就未曾拒絕,稍稍提了仆從的事,“隻是去穀中的話,府裡的仆從便不大方便帶了,郎君腿傷未愈,怕是要辛苦些。”
“不打緊。”曲墨想,淩小大夫果然如葉問隱說的一般: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