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鴆罌*粟去牢房見榕燁,禦花園裡便隻剩下淩池曲墨和狼主苗王麵對麵。
雖然這位長相俊俏的年輕苗王看起來脾氣不差,狼主看著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性子,但他們並非受邀而來,這般對著便著實有些尷尬了。
“吾剛剛就想問,你們兩個和那隻臭毒鳥是什麼關係?”狼主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問過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份。
年紀輕輕倒是蠻有膽識的,就是從沒聽說過這兩號人,難不成是剛入江湖?
“呃…我現在說我們是無關路人應該來不及了吧?”一臉尷尬地從淩池身後探出頭,曲墨現在實在很想找個涼快地自己待著去。
剛剛一堆人湊在一起說陰謀說凶手還沒那麼彆扭,現在最主要的當事人一走,他們這既不是客人又不是熟人的身份立時變得尷尬起來。
“你說呢?”狼主頗有些沒好氣地反問道。
能在滿街懸賞公告的情況下還敢陪鴆罌*粟來苗王宮,這樣的關係可不簡單。說什麼無關路人,當他傻的哦?
“鴆先生於我們有恩。”淩池坦蕩答道。
左右在他們護送鴆罌*粟進入苗王宮的那刻就已被劃歸了陣營,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刻意隱瞞。何況…知恩圖報的人到哪都不會讓人生出惡感的。
“所以…你們是護送那隻臭毒鳥來苗疆,打算情況不對就立刻帶他跑路是吧?”三兩句話猜出原因,狼主的話語毫不委婉。
鴆罌*粟一個藥師,除了給藥救人也做不出什麼能讓人家拿命陪他闖危地的大恩了。
這樣的理由,他能接受。
“其實狼主您可以稱這種打算為…見機行事。”嗬嗬乾笑了兩聲,曲墨掙紮著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吾信你個鬼。”話說到這,狼主亦生出幾分趣味來,“跑路就跑路,還見機行事,比較好聽哦?”
這年頭,到處都是心機趴趴走,這麼老實的少年人可不多見了。
“我哪知道你們這邊的人說話做事都這麼流…直接啦!”喪著張臉,曲墨實在有點崩潰,“我們倆起了個大早要去送飯表感謝,誰知一出門就看到滿大街的懸賞告示,急忙忙去找人說這事,結果前輩自己要往苗疆跑。他都沒有武學功底誒,過來被人大刑伺候怎麼辦?誰知道你們居然是老相識。”
舊日裡那些或文雅和氣或委婉少言的類型處得多了,狼主這種直接豪爽甚至有點流氓江湖氣的說話方式還真是讓他非常不習慣。
“後生仔,剛入江湖哦?傻懵懵。”聽出了曲墨話裡那句臨時改口的流氓,狼主對於他那些天真而又多餘的擔心有點沒眼看,“那隻臭毒鳥要是沒保命手段,能好好活這麼久?你們比蒼狼還天真。”
隻不過他拿來比較的對象就有那麼點尷尬了。
“咳…王叔……”被叫作蒼狼的苗王低咳一聲,阻止了自家王叔繼續透他老底的好興致。
“受了恩,總歸是要報的。”淡笑笑,淩池也不在意自己的那些決定被狼主拿來調侃,“無論先生是否有其他手段,不會武是事實。我們跟來,不過是求個自己心安罷了。”
這位狼主的性情看起來倒是頗為爽朗,苗王似乎也不是多疑狠辣之人,那麼他們表現的越坦蕩沒心機,越是容易獲得信任,也越容易安全離開。
“哈,少年人,好心性。”聞言,狼主哈哈一笑,“吾叫千雪孤鳴,千山飛雪的千雪,你叫什麼名字?”
他就喜歡知恩圖報的老實孩子。
像蒼狼這樣的就很好。
“我叫淩池,雙水淩,池塘的池。”互通名姓是個很好的風向,淩池自不會在這上麵扭捏隱瞞,“他是曲尋悠,悠閒的悠。”
“免擔心。”狼主看向兩人,給了一句保證,“隻要那隻臭毒鳥能拿出證據,我們不會對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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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牢房離禦花園是不是還挺近,曲墨等了不到兩刻鐘便見先前帶著鴆罌*粟去見人的軍師獨自一人匆匆而歸,竟是說藥神帶著榕桂菲跑了。
榕桂菲便是榕燁。
聽到這個消息,狼主立時火冒三丈,曲墨則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倒是一旁的苗王沉默不言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似乎並不生氣的樣子,隻默許了軍師說完當時情形後複又帶人去追的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