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嶽靈休隻覺稀奇,鴆罌*粟的性子,竟會想帶人出遠門,“小鴆你要帶尋悠去哪處?”
“埋霜小樓。”鴆罌*粟淡說了四字。
埋霜小樓是他與嶽靈休共同好友遙星旻月兩夫妻的住處,嶽靈休對那地方很熟。
而嶽靈休聞言哈哈一笑:“小鴆你不會是看尋悠琴藝好根骨好,打算給旻月找個徒弟吧?吾看淩小弟也很不錯,劍骨難尋,不如一道帶去。”
卻是誤會了。
“交流琴技罷了。”隨口說了早已想好的理由,鴆罌*粟確如先前應承那般,未透露曲墨琴曲之效,“現下天色尚早,你們這就啟程吧。”
因患夜眠症,遙星一入夜便會目不視物且感知降至幾近全無,便是吃了他研製的蘇覺丹亦隻能將感知堪堪提升三成,故而埋霜小樓夜裡甚少見客。現在還是早晨,依嶽靈休的功力,午前能至。
而後又想了想,隻拉嶽靈休去到一旁,低聲交代了兩句:‘你此去,務必要讓尋悠見到遙星,最好多留幾日。還有…若非必要,夜裡先彆吃藥。’
“…知道了。”嶽靈休亦知遙星之症,聽到如此怪異交代心中已是有所猜測,隻認真應下。而後滿臉笑意走回曲墨身旁,一把攬上他的肩,“來來來,尋悠你這就跟吾走吧,嶽大哥保證把你平安送到。”
“那淩池呢?”曲墨卻是覺得有些不對。
“我留下同先生一道。”抬手輕摸了摸他的頭,淩池卻是另有打算,“彆擔心,我有分寸。”
現下蒼越孤鳴對他們十分款待並未顯露惡意,讓曲墨暫時離開幾日不過是為以防萬一。
否則苗王宮一缺藥,人家身為苗王還在令人加緊處理此事,他們就全跑了,豈非是擺明了在質疑蒼越孤鳴的品性?那和當麵打臉有什麼區彆。
他留下和鴆罌*粟一起處理解藥之事,就代表著曲墨隻是暫時離開還會回來,場麵上亦有回轉的餘地,兩下裡便不會太過難看。
“那你小心。”眉心微蹙,曲墨到底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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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越孤鳴並不曾對曲墨的來去有何交代,故而兩人離開苗疆乘竹筏順流而下前往埋霜小樓的行程十分順利。隻是曲墨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琴都沒彈,卻是辜負了這兩岸霜雪筏下綠水的好景色。
“說去交流琴技,作什麼愁眉苦臉的。”雖才認識五六天,但嶽靈休對曲墨的感觀並不壞,“不如嶽大哥的酒給你喝兩口,立馬煩惱忘光光哦。”
根骨好,性格也不錯的年輕人總是很討人喜歡的。雖然在小鴆口中是天真了那麼一點點,但在江湖之中見多了陰謀詭計,這樣的天真才更難得。
“嶽大哥,你忘了你的酒是要帶去送人的哦。”聞言,曲墨看了眼嶽靈休拎著的那三壇苗疆吊兒醉,一時沒忍住心頭吐槽的欲望。
這位天下第一豪,還真是豪爽到有些不著調。
送人的酒都還沒拎上門,自己先喝上了算是個什麼說法。還是說…越是高手越怪咖,性格太正常有禮的沒高人風範?
他家先生明明很正常啊……
“欸~反正有三壇,分你一壇也無妨。酒後撫曲更有意境嘛哈哈哈哈。”哈哈大笑拍了拍曲墨的肩,嶽靈休卻是半點不在意。
反正旻月不飲酒,他和遙星一人一壇也是正好。他這兩位好友,並非那等看重世俗規矩之人。
“那樣太失禮了。”無奈笑道,曲墨被他這樣一打岔,心底那股擔憂不安倒是散了不少,“再說我也不愛喝酒。”
“你和淩小弟還真是好兄弟,一個不愛一個不碰,以後成親肯定不會被夫人念叨。”思及前兩日請淩池喝酒得到的委婉拒絕,嶽靈休隻覺有趣。
大好兒郎身強體健居然有不愛沾酒的,還一見就是兩個,也是稀奇。如此說來,這小尋悠倒是當真適合給旻月那個不飲酒的當徒弟。
隻是…小鴆定要讓遙星見到尋悠究竟何意,難道尋悠身上有什麼能對夜眠症有益的秘密?
“這話聽起來還真是很有心得的味道。”被人誤會和淩池的關係,曲墨也不解釋,隻挑挑眉反笑了嶽靈休一句,“嶽大哥你經常被夫人念哦?”
真看不出來,天下第一豪居然還是妻管嚴。
“哈…吾倒是想讓歡慈再念念我。”思及亡妻,嶽靈休眼中隻餘懷念。
“………抱歉。”聞言,曲墨已是明了個中之意。
“傻仔,這話是吾提起的,你沒必要道歉。”拍了拍曲墨的腦袋,嶽靈休隻讓他不用多想,卻是終點將至,“前處靠岸上崖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