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2 / 2)

[綜+劍三]陌上琴歌 折翼 4351 字 10個月前

皇帝也是人,在那位子上安穩坐著,不到死總歸也是不想下來的。但凡知道皇子敢用巫術咒害朝臣,便定會生出懷疑,覺得兒子會為了皇位害他。

皇家事皇家畢,今上兒子不少,再少一個也不礙著皇朝傳承。何況這兩個也確實不好,真上了位,為臣子的難免遭殃。還是趁早下去的好。

“咒核未損,確可再用。”淩將離微點了點頭。

“你想讓他自己在今上跟前走漏口風?”

話語至此,淩掌門亦是明了曲老將軍的打算,隻是心中仍有顧慮:“戕害重臣這等醜事,今上絕不會讓朝臣知曉分毫,縱有懲處,但他有那玄真老道相助,又有母家嶽家支持,未必沒有複起之時。他於曲家…乃是大患。”

一條咬人的毒蛇光拔掉毒牙是不夠的。

唯有斷首斬尾清掃蛇窩方能永絕後患。

“此事無需擔憂,我可將問心咒稍作更改,先壓製於夢中亂他心神,待時機成熟,便可瞬時釋出。”淩將離恰時言道,“我落的咒,那道者解不了。”

語調全無波瀾。

他對家人親友之外的生命個體沒什麼興趣和特彆的感覺,所以無論是下咒還是直接取了這個二皇子的性命,他都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何況,爹親見到爺爺同六叔他們後那般開心,送人回來前又對他諸般囑咐,他自得為爺爺將這些煩心事處置妥當,讓爺爺順心度日才是。

“如此,府中這場喪事確要風光大辦了。”微眯了眼,老爺子悠悠笑道。那模樣,像極了蹲在陷阱旁邊等著獵物一頭栽進來的老狐狸。

開國重臣三朝元老急病而卒,為表撫恤也好,籠絡人心也罷,今上無論如何都是要帶著皇子與朝臣駕臨的。屆時,若二皇子當眾發瘋說漏了嘴,這事便絕無悄然壓下的可能。

身為皇子卻因一己之私戕害忠臣,若處置不好,可是會寒了人心動搖社稷根本的。

這場大戲擺了台,且都來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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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咒術又找到真凶,眾人便就如何布局設計商討了起來。從他爺爺該用怎麼個‘死’法,到上表報喪的折子何種寫法更好,再到可要瞞住家中其他人省得漏了餡,以及‘屍體’是讓他爺爺自己個兒假死去棺材裡頭躺著還是弄具假的,諸般種種。

待到一乾細節都討論明白商量出了章程,曲墨這慣來沒什麼心眼的也已聽得暈暈乎乎的了,隻長輩們說什麼便是什麼,總歸照做便就是了。

老爺子解了咒,他師兄同小年他們便就不用在府裡留著了,隻是他師祖尚要留下裝裝樣子,他師父便也沒走。而淩掌門雖不再生他爺爺的氣卻仍不願在曲家住著,隻讓府中有事便去‘桃源隱’尋人,便帶著淩將離他們走了。曲墨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穿越之初被帶去的那間名滿長安日進鬥金的茶樓竟然是他師父同白先生的產業。

無怪乎他師父欠了淩家小叔的債還養著萬花穀一大幫子弟子客卿卻半點不見捉襟見肘的窘迫,原來竟養著隻下金蛋的雞。

而淩池同他流離異界許久,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自得陪著爹和爺爺,便也沒能再好好說上幾句。

這一天下來,曲墨隻覺自己像隻硬被外力抽得連軸轉的陀螺,累得腦子都快懵了,最後還是沒弄明白他爺爺和淩掌門當年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不過好在…儘管過程懵逼,好歹結果還算不錯。

而後,就在他癱在自己床上想著回頭是不是該找他爹問問清楚,省得自己胡思亂想腐眼看人基時,他爹竟先獨自一人來了他這處,手上還提著個食盒,裡頭是他喜歡的冰糖梨羹。

曲墨想,他爹大約是有話要同他說。

他爹卻隻讓他先喝湯。

待他喝得差不多了,方才道:你自來明理懂事體諒長輩,故而家中之事,從不曾刻意瞞你。先前之事,想必讓你對你祖父與世叔的過往心存疑惑,你如今與淩池交好又成了萬花弟子,往後兩處常來常往,總歸也會知道,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那…我若說錯了話,爹彆生氣。”曲墨原就糾結著那事,既聽他爹提了,自也想弄個明白,隻是到底怕是自己想差了,話裡留了些餘地,“我就是覺得爺爺他待淩前輩好似格外不同,像是……”

“像是入目無旁人,四下皆是伊?”曲尚書聞言低笑了一聲,回應之言竟比曲墨所想更要直白許多,“還是陌兒想說…情之所鐘?”

這一言,曲墨便知竟真不是自己想歪了,隻是到底還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點點頭,曲尚書言語坦蕩神情自若,說起自家老子其實喜歡的是彆人,而且還是個男人這事,竟沒半點彆扭憤恨,著實可謂好性情好涵養。

“若非當年安陽公主橫插一腳,他們原該是天造地設再好不過的一對,你祖母也會嫁與旁人,可惜…造化弄人。陌兒若想聽,爹便都說與你知曉。”

他幼時見自家爹娘竟不像旁人夫妻一般住在一處原也是百思不解的,可自家並無姨娘,爹娘日常見麵亦算相敬如賓,倒也無可指摘。

直到後來有一回,他同文瑾去書房找爹,不小心翻出了一封尚未寫完的書信,方知…他爹心底自始至終都掛著另外一個人。他心中不忿,又為母親委屈,見到回書房的父親便一時衝動怒言指責。他爹卻隻是安靜等他泄了火,方帶著他們兄弟兩人來到他娘院中,說清了當年之事。

如今這些舊事又被翻出,與其不清不楚地讓陌兒胡思亂想,倒不如由他這做爹的好好分說清楚。

“聽!”這種自家老爺子同對象他爺爺的驚天八卦曲墨自然關心的很,隻是剛應完,又覺出自己這態度似乎有些過於積極了,便有些尷尬地假咳了一聲,急忙忙給他爹倒了杯茶:

“……咳…爹喝茶。”

他爹看他這般,隻輕笑了一聲,倒當真端了茶盞淺呷了口茶,而後方才道:這事需得從你曾祖父那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