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1 / 2)

[綜+劍三]陌上琴歌 折翼 4393 字 10個月前

追封的聖旨是次日下來的。

頒旨的太監念了一大通,歸結起來也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追贈太尉,諡號“忠武”,配享太廟,加封魏國公,襲三代。另有棺具碑文葬器財物等諸多賞賜。

可以說,聖元帝此番為了安撫曲家著實出了好大的血,而重中之重則是那個襲三代的國公爵位。

原本死後追封的爵位後代多是不能承襲的,縱是皇帝開恩,準許承襲,也多需減等。然聖元帝此番允曲家原爵襲三代,大抵也是因為二皇子當眾說了設計大皇子戕害曲千陌之事。

曲家寄予厚望的長子嫡孫被皇子害得險些丟了性命變成廢人,聖元帝不好隨意授予高官厚祿,又不能拿個芝麻小官打發,隻能在爵位上做文章。畢竟國公雖拿著三千戶食邑,算從一品,薪糧田地不少,名頭也大,卻是沒什麼實權的。以此作為曲家兩條人命的補償,也算能堵住悠悠眾口了。

而曲尚書同曲家二叔本應解除官職守喪三年,聖元帝也因著二皇子之故奪情駁回兩人丁憂之請,隻給了半年的喪假讓他們扶靈回鄉守孝。

然對曲家而言,封賞倒是其次,聖元帝對二皇子的處置才是至關重要的。

可最初兩日除卻二皇子母族一係被尋了由頭發落不少外,宮中並無消息傳出。

曲墨心中擔憂聖元帝會留下二皇子這個後患,老爺子卻隻優哉遊哉地讓他安心等著便是,直到出殯前一日,宮中果然傳出二皇子急病薨逝的消息。據說聖元帝為此龍顏大怒,將二皇子往日身側的宮女近侍全都拉去殉了葬,牽連無數。

聽到這消息時,曲墨不由感歎了句:真是心腸不狠皇位不穩,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好在此事終算塵埃落定。

隻是做戲做全套,曲墨便也得跟著曲家人扶靈回鄉,隻能苦哈哈的跟淩池暫時道了彆,等人前做完戲再找個恰當的時機暗地裡偷摸回萬花。

倒是如今已然回春的老爺子最清閒。

因著不能在宗族親朋前現身,便就未曾摻合回鄉之事,隻給自己改了個名,便同終於放下心結的淩掌門上萬花小住去了。甚至離家前還帶了不少銀票私產,據說是要用作往後借住神醫門的房租。

淩將離在處理完此間事和玄真老道後便回家去了,離開前曲墨拉著淩池去尋他歸還乾坤袋與財物,他難得笑了笑,卻沒將東西收回去,隻是將乾坤袋化作兩枚納戒,又在上頭下了血契禁製,言道:待曲墨與淩池身故,納戒便會隨之變為尋常戒指。

曲墨想了想,沒再推拒,隻謝過淩將離後便將這兩枚納戒作為他同淩池的婚戒了。畢竟也是陪著他們一路穿越好幾個世界的老夥計,當個定情戒指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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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祖籍在扶風,距長安不過三四百裡,並不算遠,扶靈回鄉這一路自也不算艱辛。隻是唐律規定,子為父母,長孫為祖父母守孝三年,期間不得任官應考、嫁娶遊樂、懷胎生子等等等等。

旁的規定曲墨倒也不覺的有什麼,左右他與淩池也沒法成婚生子,至多是在人前時吃穿清苦些,可不得遊樂裡是包含絲竹之音的,也就是說…這三年他在人前和家裡都是不能彈琴的……

剛得知這條規定時曲墨險些氣厥過去。

要知道,自他四歲開始練琴,除去術後不能動彈和剛穿到曲千陌身上的那段時間,他從沒有哪天是完全不碰琴的,這已經變成他習慣的一部分了,不能彈琴簡直比不讓吃飯還叫他渾身難受。

可律法就是律法,更何況曲家出了這麼大的事,說不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曲墨隻能老老實實將兩張琴收進納戒裡,待夜深人靜一人獨處再掏出來抱著安撫安撫自己發癢的爪子。至於旁的時間,他就在房裡抄抄那些存在係統藏書閣裡的曲譜。

唯一值得曲墨高興的事,大抵就是他趁著這個機會,找了個【流落異界期間一位曲姓無名恩公因救他身故,恩公無親無故不知來處死無歸處,每每思及心中不忍】的理由稟過他爹後,一通忽悠,居然成功把曲千陌那個麵上看不到名字的夾心牌位給塞進曲家宗祠受香火去了。

自然,無論是淩將離還是係統,又或是曲千陌本身都沒有在這事上對他作出過什麼要求。

畢竟等曲墨頂著曲千陌的身體壽終正寢,曲千陌的牌位自會被送入宗祠享受曲氏族人的香火供奉,且在此之前,也有曲墨和淩池日日給他上香。

但曲墨始終覺得,曲千陌畢竟是古人,死後歸宗入祠堂這事對他應該很重要。

因此無論如何他都想試試。

所幸,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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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池是三個月後來的扶風,帶著兩張人皮麵具,一張做的是曲千陌的臉,還有一張…卻是曲墨原本的臉。他分明隻在夢境中見過一次,竟當真分毫無差地請人做出來了,著實好記性。

他來時,曲墨撥弄著那幾根彈不出聲的棉繩,都快饞琴饞瘋了。

畢竟係統藏書閣的曲譜雖不少,也經不住曲墨閒著沒事日抄夜抄天天抄,不過月餘就通通抄完了。抄完了便看譜,可光看不能彈著實難受,就又找了幾根粗細差不多的長棉繩係在書桌上過乾癮。

這麼彈了一個多月沒聲的棉繩,到後來曲墨都恍惚有種自己不是在彈琴而是在彈棉花的錯覺了。

淩池的到來簡直就像天降甘霖救他於水火,讓曲墨險些激動地淚灑當場,好歹忍住沒在人前撲上去抱著他家小道長嗷嗷一陣親。

淩池來接曲墨原就是兩下裡一早說好的,隻是做戲做全套,曲家麵上雖已過百日熱孝,但走親訪友到底還是有些忌諱,故而才帶了人皮麵具來。曲墨那張讓他戴著走,曲千陌那張則是留在曲家以防萬一。私下裡曲尚書也隻對家中上下說老爺子生前有交代,若他過世,有一物需長孫送往舊友處。

安排妥當,曲墨次日便同淩池離開了扶風。

而後卻是去的揚州。

起初曲墨也以為是回萬花,直到收拾行囊時淩池問他那時小叔給的條子可有收在納戒中隨身攜帶,方知淩池此番是來帶他去揚州尋那位‘花狐狸’花前輩抄曲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