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我怔住了。
他的背脊在小幅度地顫抖。
我把手放在他背上輕輕撫摸,什麼也說不出口。
大概過了兩分鐘,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乞求我帶他回家。
我看著他沾著汙垢的校服,看著他暗淡無光的眼睛,看著他破損的嘴角。
我閉上眼,吻住苦澀的他。
唇舌掃過,血腥蔓延,直至我心底。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他沒再來過學校,而是在那毫無生氣的醫院。
我每天放學都會去看他,給他講好玩的事,分享我有限的快樂。他就看著我,聽我講。
但他病得太嚴重了,臉色一天比一天慘淡。
大概有點久了,沒了新鮮感,沒人再說這件事,好像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好像他們還是懵懵懂懂的高中生。
生活好像踏入了正軌,我也離身邊的人越來越遠了,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了。
父母問我乾什麼去了,我說同學生病了幫忙照顧下。
他們信了,但是不是信我。
那天我以為和平常一樣,卻在踏進醫院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莫大的不安。尤其是到了二樓,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直到我看見了我的父母,聽見了醫生急切的聲音。
直到我看見安靜的他。
我站在那裡,僵著沒動。
醫生似乎放棄了,搖了搖頭走了。
父母衝到醫生麵前還在說:“我們就是和他說兩句話啊,沒想到他這麼受不住刺激,醫生這和我們沒關係的吧!”
我走過去,蹲在他麵前,握著他冷得凍人的手,道:“寶寶,我們回家好不好。”
眼淚無聲無息。
又過一段時間,消息散開,學校查到那段監控,對施暴者進行處分,說嚴格抵製校園暴力。卻不說我的愛人故於病發。
又掀一波討論,大家又罵所謂的施暴者。似乎他們在行正義之舉。
來得太遲了,一切都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