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請發揮出十年來你們接受的所有類人化訓練所學到的東西，是生是死，眼看你們自己演得如何了。”

少年們緊張地絞起了手指頭。

“順利進入後，先去辦理處辦理身份證明，之後參與人類基地各部門的人才選拔。”

“這類長期的潛伏任務，打得就是持久戰，需要我們一步步接近高層，取得信任。期間不能有一點閃失，不然就會血濺當場。”

神撰臉色嚴肅。三位少年都是和他同一期的神使，但是排名很低，幾乎就要墊底，他是真的很擔心。

時間很快過去，高聳的樓棟組成的漂亮天際線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

人類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那麼追求美感，神撰想。

他向窗口望去，突然看見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巨大的腳印印在地麵上，讓人有些心驚肉跳。神撰從沒有見過這種尺寸的腳印，目測有整整一點五米。不過他也沒有多想，隻把它當作是人類基地附近的“特產”。

很快，車就開到了城門前。把裝甲車靠邊轉交給士兵後，四人走到城門前的隊伍裡，C組排在他們前麵一點，看上去比他們早到了幾分鐘。

隊伍邊有一組士兵巡邏，最前頭站著一位判官。

“流浪者。”神撰悄聲對排在身前的少年們說，微微頷首示意隊伍前頭的高大男子。

“砰——”

槍聲猝不及防地響起，P往前探了探頭，然後害怕地捂住了嘴：“他…他…”

H倒在血泊裡，紅色的液體濺了滿牆壁。

神撰不動聲色地安撫道：“彆說話，會露餡。那個神使是老虎dna，看到人肉沒忍住，稍微流露了點進食的欲望，所以被看穿了。”

P點了點頭，Q似乎要忍不住乾嘔，R是少年們中排名最高的，相對冷靜些。

又有兩聲槍響。C組隻剩下C本人，險險進了門。

又有幾個人類通過了判決。很快，輪到R直麵流浪者。他微微頷首，放他進去。

Q在麵對流浪者的時候，眼神無意間閃躲了一下。其實這很正常，畢竟流浪者的眼睛看上去無情又冷淡。

“你難道不知道…接受判決時要直視判官的眼睛麼？”流浪者將手槍上膛，夢魘般的槍響再次響起。

P幾乎就要喊出聲來，但求生欲蓋過了恐慌，跳到嗓子眼的心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可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恐慌還是被可怕的流浪者捕捉，子彈在他的心口炸開。

神撰強裝鎮定，抹掉濺到身上的血液，看著P的屍體被蓋上白布然後抬走，隨後直視流浪者的眼睛。

流浪者的眼睛是烏黑的，不參雜任何其它的顏色，似乎完全不透光。他應該是亞洲人，很帥氣，黑頭發黑眼睛，皮膚很白但不是病態，緊身的製服下可以隱約看到凸起的肌肉塊。

他揮了揮手，側身讓神撰通過。

R一直藏身在建築間的縫隙裡等著神撰。他不敢去看那殘忍的情形，但可以清楚地聽到槍聲。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兄弟已經死在了任務前哨。

神撰走過去，看到R發紅的雙眼和抿得很緊的嘴唇，輕撫了一下他的頭。

“他們死了，我們就要替他們活下去。”

R跌坐在地，極力壓抑著抽泣的聲音，“可我們還隻有十七歲，那些擬人平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玩耍，而他們已經死了！”

“我們的天賦害死了我們嗎……老大，憑什麼我們要為犧牲而活著啊！！”

R抬起頭直視神撰，雙眼通紅得可怕，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襟。他緊緊地握拳，一下又一下捶打在腳下的地麵上，像在歇斯底裡地吼叫。由於情緒過激，炫彩的三片羽毛從頭頂上不受控地冒出來。

神撰緩緩蹲下身和他平視，伸手把他的羽冠一根一根拔掉，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把羽毛點燃，化成灰撲撲簌簌地落在地上。

他捧著男孩絕望的臉，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神瑞，這是我們的使命。”

神撰離去之後，宮柚微微回頭。

剛才他放走了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年輕男孩子，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他的紅頭發襯得皮膚有些不正常的慘白，眼睛很大，眼角微微往上挑，流露出一副多情而嫵媚的情態來。他似乎有過很短一瞬的悲傷，但淚水又被他扼殺在搖籃裡。他演的幾乎天衣無縫，但宮柚還是認為他不是人——他看上去太堅強了，這不是一個基地普通平民會有的東西。

他懷疑他是擬人，但還是放他進去了。前麵幾個露餡得實在太嚴重，如果那還不殺，他會立即被捕入獄。

他如果真的是擬人，會有什麼樣的dna，潛入人類基地又要乾什麼？宮柚思索著這些問題。

不知道今天放了你走，未來擬人攻城時，你能不能也放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