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走起路來撲棱撲棱的,羽毛很長有翅膀,也有利爪。
傾嫿將紅玉放在枕邊,隨手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向門口走去。
她剛一開門,一團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便衝進了她的懷中。
傾嫿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雙手接住了那團,雪白的外衣順著她的背脊滑落。
她低下頭,正好她懷中那團也抬起頭,頭上三撮翎毛搖晃著,像三朵翡翠花。
一神一獸,就這麼四目相對。
門外立著的小姝連忙彎身致歉:“抱歉驚擾了殿下,這山雞不知從何處而來,我與小檀從後山開始追它,追了快一晚了,愣是沒碰到它一片羽毛。”
“就是就是!”小檀在其旁邊連連點頭。
傾嫿伸出食指勾住這“山雞”的小腦袋左右端詳。其眼睛小小,黑溜溜的,通體呈藍綠配色,屁股後還耷拉著一大把長翎毛,其依舊主打藍綠配色,金黃勾邊,每一根翎毛上都有三處用幾根黑色的羽毛圍成的圓圈,似無數隻小眼睛,這翎毛都快趕上它身子的一倍長了。
不過這翎毛越看越眼熟,跟她桌上那根差彆無二。
“還挺能跑的。”傾嫿盯著其眼珠,慢慢開口。
那“山雞”竟還昂起頭顱,像是接受誇獎一般。
傾嫿被它這副模樣逗笑,抬起頭望向門外的兩位:“不打緊。這山雞也並未做出其他禍端,眼下正乖巧的躺於我懷中,那便就讓它如此罷,明一早你二人再來我殿中將它取走,放歸自然。”
“是。”小檀與小姝齊聲道。
“行了,都退下吧。”說完,傾嫿便抱著那“山雞”朝內殿走去。
立於門外的二人一左一右關上了殿門。
傾嫿從櫃中找了件稍厚實點的衣衫,又尋了處乾淨的角落,將這“山雞”安置在上麵。
她伸手順著其腦袋頂上三根翎毛捋了捋,溫聲說道:“今晚暫且在這歇下,乖點兒,明日送你歸自然。”
“山雞”用喙整理著壓在自己身下的衣衫,似聽懂一般點點頭,側首在傾嫿的手心蹭了蹭。
傾嫿臉上這些時日的愁雲也稍稍淡去一些,一絲微笑浮了上來。
她回到床榻邊,那枚“紅玉”已經恢複成了原白色,問問的攤再枕邊。傾嫿將它收起,重新放入懷中。
或許是累了,傾嫿今夜所謂是沾枕即著,睡的格外安穩舒適。
夜間的風稍有些大,吹得殿後竹林沙沙作響。月圓當空,萬籟俱寂,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今夜注定會是個美好的夜晚。
神界有著嚴格的規定,凡在界神官,每日卯時都必須前去明英大殿參加朝會議事。
天剛蒙蒙亮,傾嫿早早起身洗漱,穿鞋時突然感覺腳邊有異物。她低頭一看,這“山雞”竟是半夜偷偷將窩拉扯到了她的床邊。
她俯下身,這“山雞”居然睡著還打鼾,真是可愛極了。
傾嫿淺淺笑著,推門而出,去參加朝會。
這朝會說好聽點,就是各抒己見商議政事,說難聽點,就隻各大政治隊伍分幫結派,鬥嘴現場。
傾嫿向來對這些政場舌戰沒興趣,與其你一言我一語,唾沫橫飛的,不如舉起長槍利劍,真刀實槍的乾一場。還省去了許多麻煩。
可這總歸是武神的想法。
見傾嫿到場,有些神官便率先開啟了話匣:“傾嫿殿下昨日真是好威風啊,一根木箭就能讓那兩個怕生怕死之輩目瞪口呆,英氣不減當年呐!”
傾嫿斜眼看了看那位正在說話的神官,曆年來像他這種巴結自己的神官數不勝數,但像這種話術未免太老套了些。這些個老神仙肚子裡少不了壞水,指不定抱著什麼壞心眼,話裡藏刀。
她與那神官擦肩而過,並未與之寒暄,隻是嘴角輕微勾起簡單陪了個笑,甚至正眼都未曾予他一分。
隻留那開口的神官尷尬的愣在原地。
朝會的站位也都是有講究的,越站在裡麵,離天帝越近的位置,那便是地位越高的人,越是靠近門口的,那就不言而喻了,或許是下個月,亦或許是明天,就會有黑馬新秀一躍而起,將他們踢出殿外。
傾嫿站於天帝的下一層,地位不容小覷。所以有些人巴結她,也是情有可原了。
天帝從大殿外走進,原本嘈雜的殿內瞬間安靜,個個躬身行禮,目迎天帝登上龍椅。
“恭迎天帝。”殿上萬神齊言,聲音渾厚浩大。
待天帝在龍椅上落座,拂手一揮:“起來吧。”
“謝天帝。”
“傾嫿啊,四大凶獸你可知?”天帝問道。
傾嫿側過身,麵向天帝,回答道:“生鱗,老畢,病蛇,死犬。”
聽到回答,天帝滿意點頭,接著說道:“不錯。它們,複蘇了。”
聽聞此言,場下一片嘩然。
要知道,這四隻凶獸是比天帝更古老的存在。
千年前,天帝攜六位戰神合力才將其封印。封印已廢了不少修為,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絞殺。
如今四大凶獸複蘇,若是其們掙脫了封印,再加上還未解決的魔尊,這天下怕是要掀起更大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