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雀不是山雞 “跟著你咯。”……(2 / 2)

情急之下,傾嫿急忙打落侍衛的手掌,脫口而出:“此物……此物是我在凡間新養的靈獸!”

“既是殿內飼養的靈寵,那就更該好生管教,如今闖入明英大殿衝撞了天帝,你是想造反嗎,這罪責你擔當得起嗎?”水方祈抱著手,一臉看熱鬨不事大的模樣,暗暗拱火。

也有些平常與傾嫿不對付的神官小聲應和:“就是就是!看這傾嫿怎麼狡辯!”

傾嫿自知理虧,她右手拽著雞脖,怯怯抬頭看向天帝,手中不自覺地用了些力捏緊了些。

殿內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有的暗自揪心,也有的暗自期待好戲登場。總覺得今日必會見血,要麼是那山雞,要麼是這囂張了八百年的傾嫿。

天帝並未出聲,反倒是一聲俊朗的聲音打破了僵局:“臣以為,既然是傾嫿戰神的靈寵,恰停在了傾嫿戰神的位階處,其也並未衝上天帝的紅線,所以這並未越界,更談不上懷有叛亂之心衝撞天帝。”

傾嫿緊繃著的弦稍稍鬆懈,循著聲音回頭望去,原來是宋連琛。

就在這時,傾嫿耳邊傳來一陣心語:彆怕,我在呢。

傾嫿衝著宋連琛莞爾一笑,回應道:多謝。

“果然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呀,低級靈寵跑進明英大殿竟也能尋到借口,嘖嘖,這神界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了啊?”水方祈依舊不依不饒,向宋連琛翻了無數個白眼。

天帝站起身走下台階,定在傾嫿跟前。他蹲下身端詳著那隻“山雞”,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說道:“罷了,既是凡間靈寵那就帶回去好生管教,神界有神界的規矩,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這詞一出,場下又是一陣唏噓,這是肉眼可見的偏心,但是沒人敢多說,畢竟沒人敢腹誹這一統天地的第一人。這一詞,也徹底把水方祈噎住了,千言萬語堵在喉管。

傾嫿趕忙彎腰行禮,那“山雞”也被拎到了半空:“多謝天帝。”

今日朝會可謂是狀況百出,但好歹是平安無事。

“山雞”一事一出,朝會也匆匆結束了。

傾嫿跨出門檻,長舒一口氣,真可謂是有驚無險。她又忽地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一看右手。

剛剛情況太過危機了些,傾嫿沒控製好手下力度緊緊捏著“山雞”的脖子,眼下雞臉都有些發青,舌頭半搭在外麵。

傾嫿大驚失色,趕忙鬆了手,變出一些水灑在“山雞”臉上。

“山雞”昏沉沉,忽然被涼水冰到,全身羽毛都豎了起來,猛然站起身警惕著盯著四周。看清身前人是傾嫿才放下心,收起防備。

傾嫿蹲下身,摸了摸“山雞”的頭頂,柔柔開口:“又救你一命,打算怎麼報答我呢?”

“跟著你咯。”

傾嫿目瞪口呆,手突然愣住停在半空。隻見她眼前的“山雞”尖喙一張一合又重複了一遍:“跟著你咯。”

傾嫿沒聽錯,這聲音就是從這“山雞”嘴裡發出來的。她迅速恢複神色,有些驚喜:“你會說話啊?看來不是那些連話都不會說的低級神獸呢。”

不知怎的,傾嫿總覺得這“山雞”輕挑了一邊眉毛,又興衝衝地開口:“那是自然。還有,我是孔雀,不是山雞!剛殿上那群土包子,一口一個山雞,真是好沒禮貌!”

“吼,孔雀精啊。”傾嫿呼了呼孔雀頭上的翎毛,語氣輕快,“那你叫什麼呢?”

孔雀精抖了抖屁.股後頭的長翎毛,昂首挺立滿臉得意:“阿……”

孔雀精還未說完,突然哽咽住。傾嫿疑惑地眨眨眼:“嗯?”

“隨便你。”孔雀精接著說道。

“行,但是你不能跟著我哦,待在我身邊很危險的,不適合你這種小東西。”傾嫿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雙手一背向遠處望去。

遠處白霧皚皚,仙山層層疊疊,仙鶴在其中穿梭,發出陣陣鳴叫,傾嫿仰起頭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悠然愜意心曠神怡。

孔雀精看著傾嫿的背影,向前走了走,貼在傾嫿的腿邊。

傾嫿感受到了重量,疑惑地睜開眼向下看去。

隻聽那孔雀精開口說道:“我太孤單了,讓我跟著你吧。”

傾嫿瞳孔微顫,心裡翻江倒海說不出的感覺,她何嘗不也是這麼覺得呢?但是她不敢輕易對人說出“讓我跟著你吧”這種話,也沒有人值得她說出這種話。

世間之大,能讓她說出這種話的人到底如何,傾嫿也不知道。

但這麼簡單的一句,傾嫿竟覺得這孔雀精有一瞬間十分的像人。神情、話語、動作,無一不像一個能獨立思考的成人。

傾嫿看著孔雀精的後腦殼,似乎它有很多心事,像遠處白霧後的仙山一般,隱隱約約,卻又實際存在。

“你決定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