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圈外的“生鱗”赫然動,像是頃刻間失去了生命體征一般。長著的巨口也立在空中,無數尖牙懸於光圈保護罩上。
光圈內,女孩的一句“可我……已經進來了啊。”瞬間讓氣氛降至冰點。
傾嫿瞳孔收緊,反應迅速,立即破圈而出。
地上的光圈登時燃起熊熊大火,火光衝天霎時形成一火柱。
小女孩被火焰團團包裹住,僵硬地站在火柱的正中間,麵如提線木偶一般毫無血色,機械式開口:“怎麼剛救出我轉眼又將我扔入火坑啊?”
透過火焰燃燒的空隙,傾嫿瞥見那小女孩慘白的麵龐帶著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邪笑,與先前在圈外那副驚恐的神情簡直判若兩人。
傾嫿不答,接連向那被她劈開還在源源噴血的坑洞處退去。
她心中十分不解,從未聽過生鱗本體會變成人形前來設計,神族史書中也從未記載過這一案例。
再者說,神族獨創的光圈法術是專為生鱗所設。按理說,在這圈內分明可以阻擋一切幻化的法術,站在其中向外望去,映入眼中的也應該是真實世界才對。
可如今,為何透過屏障去看,小女孩並未顯露原形,其身後追趕她的“生鱗”也活靈活現。
就在這時,傾嫿腦海中忽然浮現那日大殿上的情景。
當日陌焫的發言在她耳邊縈繞。
“千年已過,無人知曉這四頭孽畜是否精進,亦或是修為如何。雖神威浩蕩,但難免要未雨綢繆,免得出些亂子擾得我族猝不及防。”……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眼下這種種謎團的真相都顯露了出來。並不是神族的咒法失效了,而是
生鱗,進化了。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人類文明也在進步。不止神族的咒法精進了,世間萬物,包括凶獸都在不停地進化。一成不變的光圈咒法一直沒有提升,當然防不住現在的生鱗。
但還有幾個疑點,若圈內女孩是生鱗所幻化,那圈外的那龐然大物又是何物?這女孩是否真為生鱗的真身所化?亦或者這樣說,這女孩是否擁有生鱗的所有能力?生鱗此番“自投羅網”的目的是什麼?
想不明白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傾嫿不敢輕舉妄動。
她突然向後撤了一步,差點腳下一滑。傾嫿回頭一看,正好踩到了坑洞的邊緣,碎石骨碌骨碌地滾入深坑,被黏稠的鮮血血漿吞噬。
光圈燃起的烈火燒得周圍泛著熱氣,火柱的正中心突然傳來一嬌柔聲音:“怎的不回話呢?你就是那群老東西的後代麼?還是這麼地沒禮貌。”
隻見那火柱被撥開了一角,一隻纖纖玉手從中鑽出,接著是乾枯的雙腿,最後整個身子都從火柱中冒出,一步一步地朝傾嫿這邊走來。
“弄這些烏煙瘴氣華而不實的東西做什麼?”生鱗全身走出火柱,用手在身旁扇了扇,眼底浮現一絲厭煩,滿臉的不屑。
關於生鱗的記載,傾嫿也隻是在史書上學習過一些鳳毛麟角,從未親手交戰過,對敵方的了解也隻是一知半解。但是想當年,天帝加上一些老一代戰神合力才將它勉強鎮壓,這足以證明這生鱗不可小覷。單憑傾嫿自己的力量勢必會在苦戰中喪命在這生鱗的手下。
不能再等了,傾嫿轉念一想留得青山在,既已發現目標回去報告便是,尋了鎮壓的法子再來一戰也不遲,何必白白送命。
於是乎她縱身一躍,直直投入那深坑。
黏稠的血漿瞬間將她吞沒,一根孔雀翎毛落下,留在先前站立的原地上。
生鱗走至傾嫿先前站立的地方,緩緩將那根翎毛拎起,眼底升起一團霧氣,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時間仿佛重新開始轉動、天上魚骨再次吐下,哢噠哢噠地落在地麵上。
坑洞內,血潮冰得刺骨。傾嫿憑著感覺支撐前行,孔雀被她收入收妖袋中係在腰間。
坑洞內漆黑一片,周圍除了黏稠的觸覺再無其他。岩壁凹凸不平層層凸起,岩壁並不像普通洞穴那樣堅硬,反而軟乎乎滑溜溜的,向其碰撞上去並不覺得痛感。
周身包裹的血漿並不似漫無目的地緩緩流淌,反而像有生命一般、有組織性地朝著一個目的地前行。
孔雀在收妖袋中撲騰,發出悶悶的聲音:“咱們這是要逃到哪去?”
傾嫿未曾開口,隻要她一張口,保不準這些黏稠的液.體不會趁虛而入儘數湧進她的口中,傾嫿隻是用腹語回答道:“臨霜會帶我們逃離這裡,待與陌焫會合後再商量應對之策。”
這一路上,傾嫿一行人都並未受到任何阻力,反而異常的順利。
這不免讓傾嫿再次起了疑心,若是生鱗當真抱有敵意前來,不可能不給她們使絆子做些小伎倆,難不成發了善心,真讓她們就這樣跑了?還是說另有隱情,故意地放她們走的……
就在這時,傾嫿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一路上她們未免太順利了些。以至於,她發現她們行走的方向正是順著血潮順流的方向。
這些黏稠的液.體似乎想要將她帶領到一個地方去。這一刻,傾嫿突似恍然大悟,一向不失方向的臨霜在此也失去了作用,它指的方向完全就是血潮流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