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隔壁的徐先生還有他的室友聊了好長一會兒,在美食的賄賂下,陸闕毫無知覺地把自己的情況透了個底朝天,但雙方都很有分寸,在聊天的時候並沒有問到過於隱私的信息。
這個陌生環境裡,陸闕難得遇到能這麼聊得來的人,雖然對方大了他些許歲數,但對於年輕人玩的梗比他還要熟練,交流起來也很舒服,到底是年長幾歲,談話間很會活躍氣氛,在三個人的閒聊中也很照顧他,時不時地就把話頭拋給陸闕。
在陸闕澄清了“吃土”的誤會之後,章嶽不知道從哪裡拎了一提啤酒,按照他的說法是,男人的友誼都是喝出來的,正好能讓他這個初入社會的愣頭青多點社會經驗,陸闕在大學和室友們聚餐的時候,喝過一兩口啤酒,因為口感過於苦澀,對於這種酒水飲料向來是敬謝不敏。
但勝不過章嶽高超的勸酒技術,即使在刻意控製住飲酒的量,陸闕到後來還是麻木地一口酒水,一口麻辣小龍蝦,香辛料的香味直接浸透到肉裡,一口蝦肉下去甜辣的汁水充盈整個口腔,陸闕心裡的絲絲不安也隨著分泌的口水一起吞咽到肚子裡。
和陸闕被睡魔死死的鉗製在床上,陷入一整晚的安眠不同,徐晟幾個人在這晚熬了個大夜,和隊裡的警員一起分析陸闕談話中不經意吐露出的線索,尋找任務突破點。
正因為老太太很少出門,和鄰居也難得說幾句話,周圍人隻是隱隱約約記得樓裡似乎還住著這樣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罷了,任務很難繼續展開,但好在老太太目前和外界還有一個“聯絡人”,那就是陸闕。
陸闕目前是他們的重點關注人物,據了解,在青年之前好像還有幾任保姆,都是乾了不久就被辭退了,常年從事刑事偵查活動的徐晟在聽到之後,腦子中的雷達立刻就豎了起來。
頻繁更換保姆?一般來講,保姆並不是一個流動性很高的職業,因為經年累月的相處才在雇主和保姆之間產生信任,通常來說是不會隨意更換的,因為重新接納一個陌生人進入生活中也需要情感成本。
章嶽也覺得這老太太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也不會接連辭退保姆,據陸小哥所講,他是今年第五個接手這份工作的人了,這也使他們目前將懷疑對象確定在老太太身上了,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他們還想套著話,試探著問問老太太屋裡的情況,但陸闕在某種程度上比較尊重雇主隱私,隻是含糊的一語帶過。
什麼時候能夠進老太太屋裡瞅瞅就好了,但這幾天都沒見過她出門,在陸闕來了之後,老人家更是天天呆在屋子裡,垃圾都不用親自下樓扔了,就算他們想找機會偷偷溜進去看幾眼,也沒有什麼機會。
再等下去似乎隻能夜晚從二樓的窗戶翻進去了,但風險也很大。
徐晟決定耐下性子,循循漸進,目前他們和陸闕之間的關係拉進了不少,在緊抓青年的同時也要注意周邊人員信息,之前的任務經驗告訴他,不要簡簡單單的將副本世界的人物當做虛擬數據,他們就和現實的人類一樣行為多變,具備自己的個性,個彆npc的隨機行為可能會影響最終任務的完成。
在思考中,徐闕握著手中的中性筆無意識在陸闕的照片周圍畫圈,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印著青年側臉的相片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黑線圈緊緊纏繞在一起,宛若深不見底的旋渦。
小城區的生活實際上很安靜,除了犬吠雞鳴之外,並沒有汽車引擎嗡嗡響的聲音,廣場舞的噪音分貝也還在可容忍範圍之內。尤其是在清晨的寒露剛剛滴落在葉麵時,樹上的鳥似乎都受到這種氛圍感染,把一展歌喉的好時機向後緩了緩。
自從搬來這個小區之後,陸闕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上午沒事就在屋子裡看看書,下午幫忙去超市給老太太買點生活用品,扔一下廚餘垃圾,再清掃地板上幾乎看不見的灰塵,這點工作強度對於成年男性來講並沒有什麼難度,倒是個難得的舒展腰板的機會。
陸闕把被那盆自己踢到的植物用個塑料袋了兜回家,準備換一個盆,好好把葉片有點蔫的綠蘿養一養。
剛下到一樓,陸闕就有種強烈的被窺視的感覺,緩緩回頭,樓梯扶手左側站著一個矮個男人,歪歪斜斜的倚著牆頭,戴著鴨舌帽,麵部蒙了一層黑色口罩,看到他回頭後,衝著他猥瑣的用力摸了摸某個部位。
陸闕呆呆地站在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對方肢體語言愈加過分之後,被這種場麵辣到眼睛的陸闕摸了摸胳膊上豎起來的汗毛,一種惡心感充斥著胃部,他是真沒想過自己會受到這種騷擾。
拳頭硬了。
一種想要為民除害的想法占領了大腦的全部思維,這種陰溝裡的蟑螂最好是永遠躲到下水道裡,不要伸著頭給人類踩死它的機會。
陸闕是真的沒有想到小區裡竟然讓會出現這種生物,在他冷靜下來思考著如何給對方一個教訓的時候,這個男人反而變本加厲的衝著他聳動,活像一條發了情的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