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靴子 醜萌醜萌的千紙……(1 / 2)

是今天啊,名叫素芸的女人,或者說老人,站在窗戶旁邊喃喃自語,掀開了牆上掛著的日曆本,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把記載著這一天的日曆紙撕下來,折成一個千紙鶴。

布滿細紋的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著它,仿佛手心裡的是價值千金的珍寶,放在窗沿邊,這個看起來醜萌醜萌的千紙鶴就沿著風的方向,從二樓飄向遠方。

桌子上放著一張黑白照片,看起來好像是集體照。

已經是寒潮時節,濕冷的空氣冰涼刺骨,陸闕打開在樓下買的小太陽,雙手聚攏在一起放在上方,身上圍著一個厚毯子,有點懷疑人生。

往年十一月就已經這麼冷了嗎?他剛來的時候也隻是穿著厚一點的襯衣,現在都是能穿小襖的天氣了,外麵比冰箱裡還要冷,陸闕索性把昨天吃剩下的一點雞胸肉掛在窗戶上保鮮了。

不知道徐先生在不在家,他們屋裡有暖氣耶,陸闕留下羨慕的淚水,好想去蹭一下。

陸闕準備收拾一下出門,給自己買一件厚大衣。

樓裡的布置很奇怪,一層大概有四個房間,樓梯卻隻是開在兩側邊上,中間住著的人挺不方便,按理說,一般樓梯不都會安排在中間嗎,還能隔開房間距離,這樣四個房間緊密挨在一起的生活,很怪。

剛下到一樓,陸闕隱隱約約聽到了像是動物哼哼唧唧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抓門的動靜,仔細辨彆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緊挨樓梯的這個屋子。

聽玲姐說過,這就是那個勞改犯住的房間,聯想到最近丟狗的事件,這狗不會是他偷的吧。

陸闕站在門口,耳朵緊貼在門上,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

屋內,男人側身橫躺在地板上,四肢都被膠帶緊緊捆綁住,嘴巴裡堵塞了什麼物體,用頭抵著地板奮力掙紮。

周圍散落著長短不一的頭發,頭頂仿佛是被最鋒利的剃刀剮蹭過,一滴滴粘稠的鮮血濺在地板上,打濕了碎發,血跡朝周圍擴散,像是一碗被打碎的紅菜湯。

雖說他最近聽力變的格外靈敏,但隔著厚厚的鐵門,聽到的範圍還是有限。

陸闕用手扣了扣門上的貓眼,把上麵的灰擦掉,眼睛貼上去,房間裡好像沒有光線,很黑,他能看到的也就是一片黑色,看久了眼睛還有點暈。

他放棄了,畢竟除了哼唧的聲音,沒有聽到狗叫,也就不準備和超市老板提,免得空歡喜一場。

下午再來看看好了。

一門之隔,一個血淋淋的手握著尖銳的東西,身子緊貼著門內側 ,透過貓眼看到了陸闕離去的背影。

待人走遠後,手的主人轉過身去,看著地板上和一條死狗一樣掙紮的男人,溫和地笑了笑。

衣服好貴,這個隻漲物價,不漲工資的社會,陸闕吐槽了一句,肉疼地掏出二百塊錢,買了那個價值一百九十九的特價羽絨服。

深綠色,摸上去隻有薄薄一層的內襯,店裡厚一點的小襖最低也要四百多,長款羽絨服更是八百起步,普通工人階層的工資,想要穿的暖和點,一件厚衣服都要花費一半的工資了。

唉,青年有點迷茫,這樣的工作也不能長久,自己的未來又在哪裡呢?

回公寓的路上,行人不多,也是,這樣的天不工作的話,就沒必要跑出來受罪了。

神遊了一會,他看見了徐先生一行人,正蹲在超市門口,一人手裡捧著一個烤紅薯,和店主在嘮嗑,嘴裡呼出來的熱氣都帶著一股香甜的紅薯味道。

“小陸,快點過來。”徐晟把手裡的番薯掰了一半,把沒碰過的那部分遞給他“吃點,暖和暖和,去哪了,這麼冷的天。”男人穿著深咖色大衣蹲在階梯上,英俊的麵孔抬頭盯著他看,嘴角的笑意仿佛融化了這個冬天。

青年低下頭,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徐晟的手背,像是被猛然貼緊的熱度燙到了一樣,不自在的蜷縮了一下手指,手心裡熱乎乎的烤紅薯還沒等著吃,就熱到心裡去了。

他應該算是交到了朋友吧,陸闕咬了一口蜜薯,腮幫子鼓鼓的,暖意逐漸彌漫上眼角,好甜。

下午蔓蔓站在門口,邊敲門,邊喊“陸老師,我又來啦。”

她手裡提了一個袋子,兩個長條狀的東西被紙袋包裹著。

“陸老師,你不冷嗎?”蔓蔓遞給陸闕一串糖葫蘆,紅亮亮的山楂被糖稀包裹著顯得格外可口。

陸闕把小太陽放到女孩腿邊“沒辦法,老師現在比較窮哈哈哈。”

青年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眉毛眼睛都擠的要飛起來了,好在五官底子不錯,能夠讓他這麼折騰,一般人做出的效果不亞於嘴歪眼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