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夏夜,暴雨如瀑。 ……(1 / 1)

夏夜,暴雨如瀑。周五的江市夜晚燈火流麗,無數行人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攔截在屋簷下,被迫慢下來欣賞雨夜燈火。江市外環省道,一輛銀灰色奔馳正以170碼的速度疾馳,急速轉動的輪轂在柏油馬路上激起騰騰雨霧,紛紛揚揚。車燈可視距離不足十米,五十米外綠燈僅剩一秒,奔馳不僅不減速,反而肉眼可見提速了,紅燈亮起的瞬間,汽車像一道銀色流星滑過十字路口。戴安靠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模糊不清的景物,昏暗下神色難辨。駕駛座上的周承澤眉頭緊皺,盯著視線內出現的一個人影。高速移動的汽車沒給他思考的時間,他隻來得及猛打方向盤。伴隨一聲巨響,灰色汽車翻滾進路邊花壇,猛地撞上一堵白牆才收住去勢,矮牆也在同時轟然倒塌。“據報道,今夜20時34分左右,在我市外環道路上發生一起嚴重車禍,一輛銀灰色奔馳在超速行駛情況下,為避開行人,撞倒了我市新開設的文化牆,據悉本車車主乃是我市周氏集團現任總裁周承澤,車上二人正是周承澤及周太太,目前兩人已送至醫院接受治療。後續結果本台記者將持續為您報道......”淩晨醫院急診室。紅色的手術燈長亮七小時後總算熄滅,昏迷不醒的周承澤被推回加護病房。厚重窗簾拉得嚴實,病房裡早有人等著。陳覺正焦頭爛額處理公司事務。周承澤出事後他們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可是發生車禍的事就像插了翅膀一樣轉眼就人儘皆知,甚至還上了地方台新聞。聽見走廊裡傳來滾動聲,他一抹額頭,放下iPad拉開門,看到躺在手術床上雙目緊閉的自家總裁。一陣無聲的忙亂過後,醫生護士儘數離場,病房內一時隻餘儀器規律的“滴”聲,調暗燈光,他呼一口氣坐回一邊椅子上。手邊手機屏幕閃個不停,陳覺打開聊天界麵,是談娜發來的消息,內容簡短:周總哪間病房?談娜是周承澤生活助理,向來話少,今夜出這麼大事,於她而言不過加班。陳覺回了消息,不一會就聽見開門聲。談娜一頭黑發低低束在腦後,進門點一下頭就算和他打過招呼。神情如常,看不出深夜加班的怨懟。床頭輸液瓶見底,談娜按了護士鈴。等護士換完藥離去,她低聲道:“太太哪間病房?”周承澤太太——戴安運氣好,比周承澤早點從手術室出來。陳覺用手指右邊,道:“就在隔壁。”談娜點點頭:“我去看一眼。”她出了門,沒進戴安的病房,而是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著裡麵。今夜大概是最後的寂靜,明天周家老宅來人,病房裡肯定有一出熱鬨的好戲可以看。幾個小時後天光已然大亮,談娜手裡拎著便利店買的兩份早餐準備回病房。遠遠看見一樓大廳有個黑衣黑褲的人被保安攔著。周氏自家投資的私立醫院,安保一流,不知這個狗仔怎麼摸進來的。江市最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意外車禍,外麵不知道多少家記者想溜進來摸第一手情報。電梯空空蕩蕩,叮一聲響,抵達二十八樓。還未走近就能能聽見周承澤病房裡的人聲。陳覺站在緊閉的房門前,見她來忙衝她擺手,無聲口型衝她道:“吵起來了。”談娜瞥一眼房門,一副了然神情。病房內,周承澤二叔,正吊兒郎當靠坐在單人沙發上,對周老太太的話充耳不聞。等周老太太說完,他才掏掏耳朵道:“媽,你可看開點,要是承澤出點什麼事,周家可就指著我了。”周老太太聞言怒道:“你這叫什麼話!”手裡紅木拐杖在地磚上敲的篤篤直響。不知道她的憤怒是因為擔心周承澤一睡不醒還是因為以後要周家要指望這個二世祖。門外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對裡麵的話語置若罔聞。神仙鬥法,池魚遭殃。他們這些小嘍囉,在這些事麵前最好做瞎子聾子。談娜左右看看,拉著陳覺去走廊儘頭,把塑料袋裡三明治拿出來分他一個,道:“你比我忙,快吃吧,讓店員幫熱過了。”陳覺接過,道一聲謝。二人共事幾年,早有默契。兩人吃完飯又在門外等了好一會,病房門才重新打開。兩人忙不迭往那邊去。周承澤二叔先出來,經過談娜時還衝她一笑。周家二叔和她頂頭上司周承澤關係不好,談娜低頭權當沒看見。周老太太又小坐一會,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孫子,歎一口氣,叮囑陳覺談娜好好照顧周承澤,半點沒提隔壁病房的戴安。二人點頭如搗蒜,送走這兩尊大佛才鬆一口氣。陳覺繼續辦公,今天一早公司股票下跌得厲害,他隻盼著老板快點醒來主持大局。周承澤醒的的確快,第二天下午就睜眼了。戴安覺得自己眼皮重極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隻是睜開眼睛,好像花費了全身力氣。“周總...周總?您醒了嗎?”戴安眼皮半睜,恍惚看見一張眼熟的大臉在眼前晃來晃去。這是——她從自己混沌如沼澤的腦海裡找出這張臉對應的人名來:“陳覺?”回應她的是陳覺狂喜的聲音,談娜一把薅開陳覺,順手按了護士鈴,道:“小聲點,周總剛醒,讓他反應一會。”戴安昏昏的意識逐漸歸位。談娜這張臉她熟悉的很,是當初她嫌照顧周承澤吃穿麻煩,周承澤奶奶又天說娶回來的媳婦不會照顧人,戴安索性給周承澤找了個生活助理。有錢能找人乾的事,乾嘛非得自己受罪?至於陳覺,那是周承澤工作上的助理。總而言之——這倆人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不圍著周承澤噓寒問暖去,乾嘛在這繞著自己轉。戴安蹙著眉頭,剛剛兩人對她的稱呼忽然在腦海裡響起。——周總。“你們......”她才試著說了兩個字,就被迫停了下來。無怪乎這熟悉的聲線,和她結婚六年多老公周承澤的聲音一模一樣。發覺這個詭異事實的同時,一道機械女音也在她腦海裡響起:連接成功,恭喜蘇醒。戴安聽見腦袋裡莫名聲音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車禍沒死,但是自己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嗎?“口渴嗎,周總。”一邊的談娜見他欲言又止,嘴唇發白,還以為她是想喝水。;立即拿了水杯和棉簽過來。“他呢?”戴安搖搖頭,吐出意味不明的兩個字。“她?”談娜和陳覺麵麵相覷,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肯定是躺在隔壁病房的夫人。車禍發生時兩人正在開車去鄰市的路上,外界一直有傳聞周總和夫人不和,他們這些在跟前的人清楚得很。哪裡是不和,兩人結婚六年,在外人麵前不知說話超過三十句有沒有。“夫人在隔壁病房。”無論如何,老板的夫妻關係與他們這些下屬都無關。談娜收回思緒答道。“扶我坐起來。”戴安眼神在兩人臉上轉了幾個來回,不動聲色道。陳覺找到遙控,把床頭調高。戴安微微偏頭,從反光的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黑發散亂,臉色蒼白,眉頭微蹙,除了氣色不太好,赫然就是周承澤那張登上過無數財經雜誌封麵的俊臉。她盯著窗戶看了半晌,兩人還以為他在看窗外景色,談娜上前將窗簾又拉開了點。沒人看見病床上的周總,眼底暗藏著一抹暗諷和喜意。這難道不是老天爺看不過眼,要出手幫她一把嗎?“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收拾好情緒,戴安問道。“這......您才剛醒,怎麼也得養上十天半個月的。”談娜道。不!陳覺內心希望周總現在立刻出院去公司,乾他該乾的事!躺在床上,那些該乾的工作誰來做啊!偷偷把這些想法壓下去,陳覺扯出一抹笑,附和道:“是啊,老板,傷筋動骨一百天,您這怎麼著也得再住幾個星期。”戴安試著動了動,她身上除了些擦傷和軟組織挫傷,最重的傷應該隻是右小腿骨裂,頭上的繃帶,她不確定下麵到底傷成什麼樣子。“太太如何?”“太太鎖骨骨折,現在還沒醒。”陳覺老實回答。話音剛落,就見床上的周總反應平淡,頷首道:“明天找輛輪椅,接我出院。”周承澤向來說一不二,他已經發話,陳覺和談娜也不會再開口去觸黴頭。第二天早上周承澤準時出院,誰也沒發現這具身體下麵的靈魂已經悄然變成了周太太。黑色林肯開進靜謐彆墅區內,戴安被人用輪椅推進屋內,她環顧四周,屋內還是那晚他們離開的樣子。陳覺站在她麵前,微垂著頭,看樣子好像有什麼話想要說的樣子。戴安會意,側首衝談娜一抬下巴,讓她去門外稍等。談娜離開後,陳覺才低聲道:“周總,警察結果出來了,您常開的那輛車被人動過手腳,那晚出事是有人蓄意為之,您看......”他說到這裡停了,戴安也沒說話,這通停頓持續了十幾息。陳覺隻覺背後似乎浸出了涼意,垂首看著周總交疊在一起的雙手。良久才聽見麵前人“嗯”了一聲,轉瞬吩咐道“你先回公司吧,下午把幾個經理都叫來彙報一下近期事宜,我這一個月都在家辦公,有拿不準的重要文件你送來這裡給我看。”陳覺應聲離開。門鎖輕響一聲,戴安抬頭,看見談娜站在門邊,一副隨叫隨到的樣子。談娜是當初她親手給周承澤挑的人,在她看來在一眾應聘者中最是省心不過。不過自她跟了周承澤以後,她見談娜的機會也屈指可數,偶爾談娜出現在彆墅門口,二人也不過點頭示意。幾年衣食住行,出入隨行,說談娜是最了解周承澤習慣的人也不為過,不過戴安沒有和她套近乎的意思,她也不怕被看出來。靈魂互換這種鬼話,聽起來大概比白日見鬼還荒謬。“推我去書房。”戴安看著她,微笑道。周承澤其人,雖然極為自私偏執,但是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好修養的好模樣。他生的好,家世好,看起來性情更是沒得挑剔,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戴安簡直是修了八輩子福氣,嫁了這麼一個好老公。談娜上前來握住扶手,穩而有力地給輪椅轉了個向,推向書房。輪子經過客廳鋪著的厚重地毯時打了個突,戴安陡然道:“等會找人把家裡地毯都撤走。”這屋裡的地毯大大小小有不下十塊,客廳臥室書房衣帽架,全部都是當時周承澤為她添置的。她不愛穿鞋,無論寒暑都愛赤腳在屋裡走,周承澤見她這樣,說了幾句,二人不歡而散後周承澤當即給談娜打了電話,讓她找家居店訂購合適的地毯,當晚這些地毯就鋪在了家裡每個角落。眼下這輪椅一震,戴安又想起了周承澤做的這些事,那是爭吵的不好記憶紛紛從記憶深處湧了出來,衝撞得她心氣不順。聽出老板話語裡的情緒,談娜沒有過多反應,隻管應聲。反正當初買東西的是她,現在收拾殘局的也是她。進了書房談娜沒留在裡麵,而是識趣退回客廳。屋內隻剩一人,戴安周圍終於真正靜了下來。她抬頭好好看了一遍周承澤的書房,她以前也來過。周承澤從不對她設防,書房她要來,便是如入無人之境。隻是一樣的陳設,以前以自己的視角來看,現在以周承澤的視角來看,好像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了。此時書房的門關好了,戴安微微垂頭,試著在心裡和剛剛突兀出現的聲音對話。感受到戴安的想法,機械女音及時出現。“您好,我是好女人救贖係統,當前已與貴方綁定,在貴方完成任務之前,將會一直為貴方提供幫助,直到貴方脫離原本悲慘的命運情節,開啟自己真正的生活。”聽完這段話,戴安的眉頭已經打成了死結。無外乎好女人這三個字的味兒實在是太衝了。“我能問一下,這個所謂的好女人,是怎麼定義的嗎?”“沒有定義。”機械女音停頓一下,“或者說,您自己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那我們就會自動依據您最真實的想法,為您提供方向。”“沒有?”戴安微感詫異,隨即又十分認同,畢竟女人本就不該被定義。教條框死的女人,難道就是好女人嗎?“那你能幫助我些什麼?”戴安問。“我能提供的幫助都是當下你心裡最迫切想要做的事情,譬如......”機械女音停了下來,“讓你知道你原本的人生”。這個AI還知道自己人生該怎麼走,不會是算命的改行了吧。“請稍等,原始劇情正在載入,進度8%。”“進度71%...”“100%,載入完成,請做好準備,劇情回溯即將開始。”戴安正想開口,忽然腦子被一股強力的記憶衝擊洗劫,戴安靠在椅子上睜大雙眼,看著走馬燈似地自己的“人生”。她是一本狗血文裡的白月光,死得很早的那種。她從小就被母親嚴格管教,高中時與男主相戀,後來因男二兩人陷入誤會,互相折磨。大學未畢業她就被迫和男主結婚,死在二人婚後第六年,也就是她剛剛蘇醒的這場車禍。當然在男主遇到女主前這一段戲份都是草草掠過,大多都是作為回憶和插敘穿插在小說情節中。男主在她死後,十分“痛苦”,將希望寄托於和她長相相似的人,和女主在一起後,卻不許女主提起前妻。雙標的很,二人因為這個白月光有過多次爭吵,但最後都會重歸於好,走向作者安排的大團圓結局。劇情結束,戴安坐在椅子上,久久說不出話。過了良久,她才緩緩吐出兩個字:“賤人......”係統敏銳察覺到,對此深表讚同:“這個男主的確是個賤人,各種意義上的。”和戴安在一起的時候美其名曰愛她,但是做的事和愛半點關係也沒有,戴安死後就迫不及待去尋找替身,和女主在一起時更是喜怒無常,經常PUA女主,讓她心甘情願做一個影子。戴安眉頭皺起,“不過,女主這種人在現實生活裡應該不會存在吧,她的意願完全是作者強加的,誰會和一個永遠忘不了前任的人在一起。”“我們現在就是在小說世界裡。”係統貼心提示,“但是已經算是崩壞了,後期劇情走向會隨著每個人行為的變化而改變,會和原小說有很大的差異。”回想著剛剛看到的劇情,戴安還有個地方很疑惑:“我覺得,我本人似乎和書裡描寫的白月光形象有些出入。”戴安長相亮眼,高中時期也的確和周承澤在戀愛,從小也被母親嚴格教養,劇情大差不差,可是她的性格,和書裡說的溫柔嫻雅完全大相徑庭,她長期活在極度壓抑的環境下,大學時期給自己身上添了不少文身,偶爾還會抽煙,情緒崩潰時會臟話連篇,少數時候還會有暴力行為,破壞力驚人。雖然不是什麼法外狂徒,但也和原著裡那個女德滿分的白月光“戴安”相差甚遠。“額。”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大概也是我會出現的原因,這本爛書從你高中之後就隱隱有了各個人物OOC的跡象,我們初步歸結於女性角色的意識覺醒力量導致的。”戴安聽了半天,大概明白了係統對本書的態度,但她還是不太明白係統到底要做些什麼。聽了戴安的疑問,係統答道:“我需要通過你來幫助書裡的女性角色們脫離原有的命運,開啟新征途,走向新世界!”聽著係統激昂的電子音,戴安捕捉到關鍵詞,“女性角色們?”“沒錯,你剛剛也看見了,除了你之外,這本書還有幾個戲份較多的女性角色。”戴安:我的戲份其實實在不多。但她還是附和地點了點頭。“譬如周承澤的生活秘書,談娜。還有即將出場的女主,林念語。”戴安回憶劇情。林念語她還沒見過,但是談娜她也還算熟悉,這個自己給周承澤雇來的生活助理,和周承澤朝夕相處。書裡的描寫是,年輕美麗的助理談娜在和周承澤共事的過程中,被他的深情專一和帥氣多金吸引,在戴安死了之後的許多個夜晚,看見孤寂落寞的周承澤,心疼又無措......她回憶不下去了,這個傻逼戀愛腦是誰啊?!談娜在周承澤手底下做了那麼久的事,非常清楚他是怎麼對戴安,怎麼可能在了解了這個渣男的真麵目後還“情不自禁,情根深種”的啊!“這麼說起來。”戴安一手托著下巴,腦海中出現自己了解的那個談娜,說,“其實談娜應該也早就崩壞了吧。”“是的,角色談娜的OOC程度是70%”係統道,“僅次於您,她非常看不起周承澤。”“那林念語大概什麼時候會出場?”“按照原書劇情,是在您死後一年,她剛剛大學畢業進入周氏集團,某次下班後被暴雨困在公司,和周承澤相遇。”好濫俗的初麵,戴安心裡默默腹誹,而且明年才大學畢業,大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周承澤明年都三十歲了。嗬,不要臉的賤男人。基本了解完劇情,戴安目光鎖定了周承澤的電腦。電腦放在桌上,戴安指紋解鎖打開,逐一檢查了郵件和信息。結婚六年來一天也沒有工作過,戴安看著這些東西還有些生疏。但是幾年了跟著周承澤耳濡目染,對他處理公務的行事風格也甚為了解。何況有係統在她身邊偶爾提醒,也不算太難。時間一晃到中午,書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進。”談娜把門推開半頁,道:“周總,陳覺說一小時之後到,現在吃午飯嗎。”戴安微一點頭,想起什麼,從善如流問道:“夫人醒了嗎?”談娜道:“醫院沒來電話,應該還沒醒,我十分鐘後打個電話問問他們。”“不用,有消息了他們回通知你的,你留意著點,有事隨時通知我。午飯就在書房吃,你拿進來吧。”她說完一擺手,示意談娜擺飯。談娜點頭,正要出去,又聽見身後人道:“今晚讓醫院準備好,把夫人接回家養著。”聽見他忽然變主意,談娜亦點頭答應。今天問過醫生,她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受什麼重傷,現在還不醒的原因,大概是傷到腦子了。戴安猜測大約和靈魂互換這樁事有關。那輛車撞的不成樣子,他們兩個居然還安穩活著,渾身上下都是些擦傷,真不知道是該說老天有眼還是瞎眼。不過原著裡她是死了的,車禍嚴重點,大概也是為了送她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