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做了一個夢,長長的噩夢。
夢裡總跟在他身後任勞任怨的Alpah,更加溫柔和成熟,會在每一個清晨醒來時繾綣的吻他。
他實現了理想,成為整天進出實驗室的生物學教授,早出晚歸,但每次回家總有一盞燈為他留著,他的Alpah也會在聽到開門聲的第一時間下樓,黏糊糊的索吻。
他們有一個很大卻很溫馨的家,因為他的Alpah很溫柔,從不對他發脾氣,夢裡的生活太過美好,他甚至不想醒來。
就在他想要沉溺於美好夢境的時候,刻薄不屑的聲音割裂了畫麵,眼前是他和沈伯年站在裝飾漂亮的房間裡,那個在夢裡溫柔寵溺的Alpah臉上是嘲諷輕佻的笑意,說著讓他心碎的話。
這一幕一直在他眼前循環往複,刺激得他的腺體隱隱作痛。
“少爺,少爺,醒醒。”
謝父因為臨時有會議,等家庭醫生來以後就走了,囑咐謝家的管家守在謝遲床前,此時管家看謝遲表情痛苦,臉色蒼白,口中囈語,看著像是做了噩夢,急忙想喚醒他。
謝遲在管家鍥而不舍地呼喚中緩緩醒來,茶棕色瞳眸短暫的空洞後恢複神采,艱難動了動脖頸,後頸腺體處傳來微微刺痛。
在管家的攙扶下靠坐在床頭,恍然想起自己在酒窖喝酒引起發情熱,這會兒腺體疼痛應該是後遺症。
謝遲揉了揉額頭,微微蹙眉問管家,“李伯伯,我睡了多久?”
管家遞上溫水,“少爺您已經昏迷兩天了,學校那邊不用擔心,先生給您請了假,您好好休息。”
謝遲小口抿著水,點點頭。
暫時不去學校也好,正好他現在也不想看見煩心的人。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響。
傭人在外麵說:“少爺,外麵有個戴眼鏡的儒雅中年男人說是您的老師,來探望您。”
謝遲:“是否姓林?”
“是的,少爺。”
謝遲示意管家扶他起來,又讓傭人把人請進來,“把人請到客廳坐一會兒,我馬上下來。”隨後進了浴室洗漱。
在床上躺了這麼幾天,他渾身難受,也不能就這麼邋遢的去見自己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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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年跟在林老師身後,在客廳坐下,眼神卻不時往樓梯口看去。
林老師抿著茶,抬眸看向沈伯年,輕輕搖了搖頭,這孩子他也算熟識,一開始是經常在實驗室和教室外等謝遲,後來這孩子一個金融係竟然跑來問他生物學研究課題,他這才多了些關注。
後來慢慢的才明白,原來是看上了他老頭子的得意門生,往跟前來送殷勤的。
這次要不是這孩子懇求帶上他,他估計沒那麼早過來,畢竟隻是請了病假,也沒說嚴不嚴重。
兩人在客廳坐了快二十分鐘,謝遲才出現在樓梯口。
看著清爽乾淨,但臉色不是很好,沒有往日的精神,透著病弱憔悴。
謝遲一出現,沈伯年的眼神便黏在人家身上,林老在一旁都看得見他眼底的擔憂和心疼。
謝遲沒想到沈伯年會出現在他家,一時怔住,心裡的躁鬱和沉悶湧了上來,下樓後也隻同林老打招呼,像是沒看到他一般,眼神疏離陌生。
謝遲和林老寒暄著,沈伯年被忽略,心下失落,但他沒理由責怪,再加上本就是為了看謝遲的狀況,現在看到人安然無恙,心裡的石頭落下,隻安靜在一旁做個擺設。
沈伯年不插話,但眼睛可沒閒著,把謝遲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瘦了,臉色也不好。
沈伯年看著謝遲蒼白的唇色和眼下的烏青,心疼得不行,但他現在沒身份也沒資格關心,隻能乾著急。
謝遲被黏在身上的目光盯得煩躁,俊秀的眉微擰,“老師,我沒什麼大事,休息兩天就能回去上學,您不用太擔心。”
林老看謝遲這漠視得樣子,估摸著兩人是吵架了,溫和地點頭,“不著急不著急,好好把身體養好才是大事,好了,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沒事我也就回去了,研究室還要盯實驗呢。”
林老說著放下茶杯起身,沈伯年也亦步亦趨,隻是快到門口時轉頭對著謝遲欲言又止,“謝遲……你…好好照顧自己。”
回答他的是謝遲冷漠的眸光和毫不遲疑轉身的背影,沈伯年垂頭失落地跟在林老身後離開。
沒事,沒看到他好好的就行。
沈伯年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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