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海棠,南疆卻隻有沙。 我給不了……(2 / 2)

逐王北疆 土豆多一點 3354 字 11個月前

照顧她的粗使婆子把她帶來的錢財還有自己的賣身契都卷跑了,翎翎去攔她,反被她打了一個耳光子。

我那時躺在裡屋根本不知道,等看見她高高腫起的半張臉,想將那老婆子千刀萬剮了的心都有了,可惜人已經跑遠了。

翎翎偷偷藏起了幾件首飾沒被老婆子找到,她拿了首飾去當鋪卻隻換來十幾兩銀子。她那支蝴蝶發簪是天香樓的鎮店之寶,是我花了五百兩黃金買的。

可是當鋪老板瞧出了她急於用錢,硬是隻肯給五兩。天熱我的傷口感染了,半夜發起高燒來,沒有銀子大夫不肯來,她便隻好答應了。

給我看病花去了大半銀子,她買了小半袋米每天給我煮粥喝,喝半個多月白粥,她更瘦了,我看了很心疼,故意砸了碗惡聲惡氣的說:“天天喝白粥,一點葷腥都沒有!”

她很生氣就把洗腳水全潑我臉上了。第二天,她拿了小魚乾給我拌粥吃,是隔壁住的劉媒婆送她的。後來我才知道錢都給我買藥了,她沒有錢買鹽更彆提菜了。

等我的傷好了,出去打獵,這兒的野兔很多,但都十分狡猾,我布置了好幾個陷阱才抓到三隻兔子,我把兩隻拿到集市上去賣了,買了一小袋大米還有鹽,餘下一些我想給她買件首飾,我看中了一支蘭花簪子要二十文,但我隻有十五文錢。

我們的家在城南最偏僻的角落,說是家,其實隻是一個小土坯房,巴掌大的地方,我撿了過路商隊不要的旌旗攔成兩間一間做裡屋,一間做廚房也是我們吃飯的地方。那還是因為剛死過人才被我低價買來的。

但是翎翎很喜歡,她時常采一些花放在她用完的裝梳頭水的瓶子裡,有時候,她還會拿著不知道誰給她的碎布做枕頭,把曬乾的花裝在裡麵,我枕著它聞著淡淡的花香,才不再噩夢連連。

我回到家,見到滿屋的濃煙心一驚,丟下兔子衝了進去。就看見她坐在灶前麵,我離開時給她抹的鍋灰已經洗乾淨了,她的眼圈紅紅的,一邊哭一邊往灶裡添柴火。

木頭還沒完全曬乾,不好燒,她不大會燒火,灶裡塞滿了柴火,火星子悶在下麵,悶出一屋子煙。她還沒明白,衝著灶裡一通亂吹,眼淚又開始不要錢的掉。

我將她拉到外麵“彆哭了!”我故意冷著一張臉,拿出昔日在軍中練兵的架勢,沒想到她的更凶了。

我又心疼了“彆哭了。”降了一個聲調,伸出手摸摸她黑綢子一樣順滑的頭發,不由暗自感歎:江陵第一美人果然是天生麗質,來這兒這麼多天,依舊水水嫩嫩的。

“你整天這麼哭有意思嗎?”我用了激將法,她甩開我的手,一邊哭一邊擦眼淚,袖子上沾了鍋灰,這一擦又成了小花貓“你當我想!知道要嫁你的時候我差點把眼睛哭瞎了,一吹風沙就掉眼淚,嗚嗚……”

“……”我安慰自己說:她是喜極而泣。去打了盆水,絞了帕子給她擦臉,力道沒控製好,就在她臉上留下一道紅痕。

屋子裡煙更多了,濃煙從土坯房的縫隙裡冒出來,我把灶裡的濕柴火弄出來,熏了一臉的煙,眼睛火辣辣的,我都要哭了!

打開窗,讓煙散出去,沒想到木窗已經腐壞了一碰就掉了,這下好了,夏天再也不用擔心熱了!可是……現在是秋天!

色漸暗,入了秋,南疆的夜晚,風中帶著一絲涼意。

去院子裡搬乾柴火,看見她跟兔子玩的正開心。她因吹了風沙臉上長了許多紅斑,但如今消的差不多了,臉頰還有些浮腫,像抹了淡淡的胭脂,皮膚白白的,眼圈紅紅的,很招人疼,但我沒什麼旎漪想法,隻覺得她笑起來很好看,見她想撕下衣襟給兔子包紮,連忙阻止她。

“衛璟,兔子是送給我的嗎?”她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這是她來這兒這麼久第一次笑。

我默默歎了口氣,記得剛成親的時候,她總是羞羞答答的喚我“夫君”,後來稱我“王爺”,現在直接喊“衛璟”了。

“嗯。”我應了一聲,這兔子是我特意留下來給她補身子的,回來的路上我都想好了,她吃肉我喝湯。不過我沒想到她那麼喜歡這隻兔子,我還是沒舍得讓她傷心。

那隻兔子她隻養了半個月,每天一大早就去找新鮮的草喂它,我不在家的時候她總是跟它說話,它總是默默吃草,有時也真的像在傾聽,但在一個安靜的午後,她沒留神還是讓它給跑了。

也許你會說,讓它自由才是真的為它著想。

可是我喜歡的又不是兔子,為什麼要為它著想,我隻知道它讓我的翎翎傷心了,但我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