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鈺祺蹲下身,同他平視:“我答應你。”
那名Beta鬆了口氣,似乎為再也不用麵對殘酷的未來而感到欣慰。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齊思然問。
竇鈺祺打開其中一個儲物櫃:“找找有沒有鉗子之類的東西——隻要能剪斷鐵絲,我們就能從陽台離開。”
聞言,除了倒在地上的Beta,另外三人各自尋找目標,翻箱倒櫃。
齊修然最先停下動作。
“學校對於這方麵管得很嚴,而且大家很少有用到這些工具的時候。”齊修然看了看其他人的臉色,“對吧?”
幾人都暫停了動作——顯然一無所獲。
竇鈺祺突然想到了什麼:“宿管那裡會不會有工具箱?”
齊思然想了想,道:“有,我見到過。”
她立即補充:“宿管所在的房間在另一側,我們現在不可能靠近。”
竇鈺祺道:“我一個人去。”
三人異口同聲道:“不行。”
“這太危險了。”李演的語氣中滿是擔憂,“恐怕你剛出去就會被它們淹沒。”
竇鈺祺沒說話了——他也知道現在要離開這件寢室不太現實,但他總是下意識地衝在最前方。
齊修然的臉皺成一個苦瓜:“那怎麼辦?”
空氣陷入沉默,隻剩防盜門被擠壓而發出的聲音。
齊思然突然出聲:“廁所的窗戶沒有封鐵絲網,對吧?”
“嗯。”竇鈺祺點頭,“但廁所的窗口太小了,我們很難出去。”
剛剛燃起的希望如同被雨澆滅的火苗,一下子消失了。
“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李演咽了咽口水,“我們隻能在這裡,等死嗎?”
“不,我還有辦法。”竇鈺祺環視幾人,“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風險很大。”
幾乎是立刻,齊思然問:“什麼辦法?”
竇鈺祺指了指床位。
宿舍的床鋪設施都是上床下桌,床鋪離地麵大約有兩米的樣子。
“我們把它分成幾塊,在四架床上各放一部分,然後躺上去,再把門打開。”竇鈺祺示意他們看那具早已死亡的喪屍屍體,“床的位置夠高,而且有腐屍的氣味作掩護,它們不會發現我們。在沒有找到任何收獲後,它們——至少是大部分——就會離開。到那時候,就好解決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人說話。
“把它分成幾塊……”齊修然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怎麼分?”
“隻有小刀可以用,所以會很慢——大家要一起來。”竇鈺祺看了看大家的神色,安慰似的說道,“你們遲早要習慣。”
齊思然拍了拍妹妹的肩,起身道:“我來——誰有刀可以借我用用?”
“剪刀可以嗎?”李演說。
齊思然點頭。
她將竇鈺祺給自己的鐵製長棍放好,正要接過剪刀時,卻見李演咬牙道:“算了,我自己來。”
竇鈺祺早已來到那名喪屍身邊,將刀刃對準它的脖頸。
就在他準備動刀的那一刻,突然聽見外麵有動靜傳來。
“什麼聲音?”齊思然也聽見了,“有人在呼救?”
突然間,齊思然看見一貫冷漠的竇鈺祺猛地抬起頭來,神情激動地快步走向陽台。
靠近門邊的李演聽得更清楚些:“不……是有人在喊……”
他聽得很清楚,那人喊的不是彆的什麼。
“有人在喊‘小祺’……”
夏薩立在酒店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
“靠!”她急忙穿衣洗漱,收好行李出門。
申玉和鄭剛不可能乾這種事,難道是那個新來的傻逼隊長?
一樓大廳寂靜無聲。
夏薩立來到酒店前台:“你好,我要退房。”
工作人員趴在前台,一動不動。
於是夏薩立提高音量,再次說道:“你好,我要退房——”
話音剛落,她便被工作人員握住了手。
夏薩立將房卡遞給他,斂目道:“很抱歉,先生。如果在以前,我很願意和你發生點什麼——但現在,我必須要離開了。去尋找我的夥伴們。”
前台的喪屍試圖伸手抓住她。但她轉身走了,它連衣角也沒摸到。
夏薩立走出酒店,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的街道格外安靜。
但這並未引起她足夠的注意。
夏薩立眼尖地發現停在路邊的摩托。
她靠近摩托,欣慰地摸了摸車頭:“至少,這次沒讓我步行回去。”
夏薩立跨上車,發動。
然而,她突然被人拽住了——是一位光鮮亮麗的女士。
“我很抱歉,這位小姐,但我現在必須離開。”夏薩立眉眼之間滿是歉意,將置於胳膊上的手挪開,“如果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說完,夏薩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從一個又一個街道穿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