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街道之間,損壞的汽車停在路邊冒著黑煙。
“確定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用了,鬆先生。”李演傻裡傻氣地指了指光著的右腳,“我還得回去找雙鞋子呢。”
蕭瑟的氣氛被李演的玩笑話衝淡了些,車內的三人笑了起來。
“那好吧。”鬆延說,“如果你要來,我們隨時歡迎。”
三人同李演告彆,汽車駛離街道。
李演要離開,鬆延也沒多勸。
其實他知道,所謂的“回去找雙鞋子”,不過是個借口。
即使知道有的人可能已經死了,也要親眼見到——鬆延理解這種想法。
小區地下停車場的起落杆不知何時已被破壞。
鬆延一邊注意周遭動靜,一邊駛入停車場。
齊思然眯起眼睛,以便在黑暗環境中看得更清晰。
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鬆延拐過彎,近光燈照射在前方。
後排的齊思然看不太清:“那是什麼?”
“是屍群。”它們看見汽車,嚎叫著向它走來,“它們發現我們了。”
鬆延將汽車退出地下停車場,開始繞著小區轉圈,甩掉了喪屍的追捕。
“停車場應該是進不去了,我們得想想其他辦法。”鬆延說。
竇鈺祺道:“鬆先生,我們從小區大門進去吧——剛剛我看了看,小區裡沒什麼人。”
就怕它們躲在什麼彆的地方。
鬆延沉默半晌:“隻能這樣了。”
十分鐘後,鬆延將車停在小區門口。
確認周遭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後,鬆延招呼二人下車。
三人握緊自己的武器,謹慎走向大門。
門衛室裡沒人。
鬆延也不刷門禁卡,直接單手撐起身子躍過門禁。
其餘二人紛紛效仿。
小區道路兩旁儘是早已乾涸的血跡。
鬆延帶著二人沿著人行道,一路平安無事,抵達所在樓棟。
他率先來到拐角處,探頭探腦看了一眼——電梯前站了好幾個喪屍。
如果就它們也還好,但鬆延擔心攻擊它們所發出的響動會將其他喪屍吸引過來。
他回過身,指了指安全通道。
——走樓梯。
竇鈺祺和齊思然了然地點點頭。
三人竄進安全通道,向上走去。
今天的體力消耗太多。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齊思然輕聲開口道:“鬆先生,你家住在幾樓?”
還沒等鬆延回答,竇鈺祺便搶先道:“十樓。”
齊思然看了後方的竇鈺祺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這倆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像朋友,也像長輩與晚輩,又像……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七樓。
樓梯上方傳來熟悉的嘶吼聲——一個喪屍站在樓梯拐角處,朝他們而來。
“該死!”
鬆延三步並作兩步,結束了它早該結束的生命。
“快走!”鬆延語速飛快,“它的同類很可能聽到了。”
三人開始玩命般地爬行。
很快,他們抵達了十樓。
鬆延剛一離開安全通道,便被人按在了樓道間的牆上。
麵前的喪屍朝他吐出一口濁氣,將鬆延熏得有些睜不開眼。
水果刀紮進它的太陽穴,齊思然將它扔在一邊。
竇鈺祺已經打開了房門:“鬆先生,快進來!”
二人衝進家裡,急忙關上門,卻被試圖擠進來喪屍的手臂卡住了。
齊思然死死拉住把手,不讓它進入;鬆延拿著短刀試圖砍斷它的手臂,卻無論如何也砍不斷。
“鬆先生,讓讓——”
竇鈺祺手起刀落,斷臂落地。
門“咚”地一下關上,齊思然跌落在地,大口喘著氣。
“砍骨刀。”鬆延一邊喘氣一邊介紹,“超市打折買的。”
齊思然麵無表情地看著鬆延。
突然,她笑了起來。
見她失笑,鬆延也將頭埋在雙膝間,雙肩難以自抑地抖動起來。
門外的喪屍仍不死心地拍著門。
三人倒在門前,笑成一片。
“趁現在水電氣都還沒停,趕緊去洗個澡。”鬆延將衣服遞給齊思然,“先穿我的衣服,沒問題吧?”
齊思然搖搖頭,道:“謝謝鬆先生。”
熱水淋在身上的時候,齊思然還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