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然,幫我倒一杯水。”
鬆延在竇鈺祺身旁蹲下,輕輕拍打他的臉:“小祺,醒醒。”
他緊閉雙眼,沒有一點反應。
鬆延無奈地歎了口氣。
正當他準備起身時,竇鈺祺醒了。
“醒了……喂!”
他被人按倒在沙發靠背上。
“……”
鬆延被嚇了一跳。
竇鈺祺將臉埋在他的頸間,用鼻頭蹭了蹭。
鬆延偏頭看去,正好看見竇鈺祺抬頭,同他對視。
他看上去不太清醒,迷蒙地微睜雙眼:
“哥……”
齊思然拿著水杯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
鬆延頓時隻覺頭大,他揉了揉太陽穴:“幫個忙——幫我把他抬進臥室。”
待兩人坐到餐桌前,已是二十分鐘後了。
鬆延揉了揉自己的肩:“快吃吧,飯菜都要涼了。”
齊思然刨了幾口飯,若有所思地開口道:“易感期?”
鬆延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齊思然一時有些語無倫次,“——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第一次見到易感期這麼溫順的Alpha?”
齊思然點了點頭。
一般的Alpha在易感期中猶如洪水猛獸。除了他們的伴侶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近身。
而且就算是伴侶,也會被他們特有的攻擊性和占有欲給嚇到。
雖然她作為Beta未曾親曆過,但有所耳聞。
其實她沒說完——第一次見到信息素氣味如此甜膩的Alpha。
不過這話她沒敢說出口。
鬆延笑了笑:“其實我一度以為小祺會分化成Omega——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才十四歲,那個時候可愛哭了。”
過了會兒他補充道:“其實現在也挺愛哭的。”
“牙疼時會哭,看電視劇會哭,看見我受傷也會哭……”鬆延努力回憶末世前的竇鈺祺——這對他來說有些遙遠,因為這跨越的不僅僅是時間與空間,“現在回想一下,好像天天都在哭。”
一滴淚砸在桌麵上。
鬆延驚訝地看向齊思然——她扯來一張餐巾紙,擦掉臉上的淚水。
“抱歉。”齊思然穩定情緒,“我隻是想到了我媽媽。”
鬆延沉默幾秒:“你要回去看看他們嗎?我可以……”
齊思然搖頭,打斷他:“謝謝鬆先生——不過,我家不在這裡,在B市。”
言下之意,太遠了,就算立刻啟程回去,估計看不到什麼。
“我們打算十二月初啟程,去往A市——那裡有末世中最安全的基地。”
齊思然盯著鬆延,好奇他要說些什麼。
“從G市到過去,途中會經過B市——我們可以陪你回家看看。”
齊思然眨眨眼,將喉頭的酸澀咽下:“嗯。”
風攜帶著血腥氣從窗戶進入——夜晚降溫了。
二人各有所思,安靜地吃起飯來。
“鬆先生。”齊思然突然道,“今晚你睡客房吧,我睡沙發。”
“沒關係,我可以和小祺一起睡。”
齊思然訝異地抬起頭。
鬆延正專心地吃飯,仿佛並不知道自己方才說出了什麼驚天駭俗的話。
如果她腦子沒出問題的話,鬆先生應該是Omega吧?
不過見鬆延麵色如常,作為外人,齊思然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整整四天,竇鈺祺才挨過這次易感期。
他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看了眼仍在熟睡的鬆延,離開臥室。
齊思然正拿著把彈弓,站在陽台前,瞄準小區內遊蕩的喪屍。
她轉過頭,發現出來的竟是竇鈺祺。
“醒了?”
“嗯。”
“抱歉,拿了你的彈弓。我隻是想清理一下小區裡的喪屍——為了我們的安全。”
齊思然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地往竇鈺祺身上瞅。
竇鈺祺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不會做的。”
齊思然聳聳肩,轉移了話題:“鬆先生儲備的物資可真是多。隻是肉罐頭就有好幾箱,更彆提壓縮餅乾和方便麵;除此之外,還有好幾桶飲用水和牛奶。或許我們可以在這裡住到末日結束……”
竇鈺祺拿來另一隻彈弓:“除非你想等死。”
彈珠射中一個喪屍的腦袋,它搖搖晃晃地倒下了。
齊思然問:“什麼意思?”
“它們會來的——它們無孔不入,我們隻能四處躲避。”
竇鈺祺鬆開手,彈珠發射而出,射中一隻喪屍的眼窩。
或許是力道不足,彈珠並未穿過它的大腦,隻是嵌在它的眼窩裡。
齊思然緊隨其後——彈珠射穿了它的脖頸。
二人對視一眼。齊思然道:“看來我們還得多練練。”
“對了——你昏迷這幾天,我和鬆先生將上下幾層樓的喪屍清理了——我們用它們的屍體堵在七樓和十四樓的樓道口。”齊思然詢問,“剩下的工程量還挺大的,要一起來嗎?”
還沒等竇鈺祺做出回答,二人便聽見叫喊聲從樓上傳來。
是小孩子的聲音。
二人奔向廚房,拿起武器便向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