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去了A市,也是在做同樣的事。”
齊修然隨口問道:“什麼事?”
“救人。”夏薩立拿出一卷繃帶,“你這傷沒傷筋動骨,看著嚴重,隻是皮外傷而已——要不了多久就會痊愈的。”
“哦。”齊修然說。
鬆延正在廚房熱火朝天地炒著菜。
客廳裡,齊思然正打開電飯煲,竇鈺祺遞給她幾個空碗。
齊思然一邊盛飯一邊說:“或許你和鬆先生都應該對彼此放手,至少做到信任彼此——鬆先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不能扛事。”
見竇鈺祺不回答,她繼續道:“你忘了嗎?一開始可是鬆先生將我們幾個人從宿舍裡救出來的。”
竇鈺祺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麼,齊思然沒聽清:“什麼?”
他抬起頭,盯著齊思然:“一旦放手,他就會死。”
她被竇鈺祺眼神中的痛苦和恨意嚇住了,盛飯的手滯在半空。
竇鈺祺垂下視線,接過她手中的碗,看了看桌上的三碗飯:“忘了今天多了個人。”
眼尖地瞥見桌子角落裡放著個碗,竇鈺祺拿了起來,卻發現裡麵盛了半碗水。
看著倒是挺乾淨的。
“你放的?”竇鈺祺問。
齊思然搖搖頭。
竇鈺祺將水倒掉,又把碗遞給齊思然。
齊思然也沒多想,將米飯盛了進去。
午餐的氣氛不可謂不壓抑。
因為上午的爭吵,鬆延和竇鈺祺還在冷戰;齊思然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任欣看看幾個大人的臉色,也不太敢開口說些什麼。
突然,鬆延放下筷子:“我放在那邊的碗呢?”
眾人。
竇鈺祺反問道:“裝了水的那個碗?”
鬆延點頭。
竇鈺祺目光在幾人的碗之間來回穿梭——每個碗的大小與花色都一模一樣。
他的動作不言而喻。
齊思然問:“那個碗是做什麼用的?”
鬆延有些呆滯,轉頭看向小貓——它正端坐在沙發上整理毛發。
“給瓜仔喝水用的。”
“它喝過了?”
鬆延點點頭。
空氣瞬間凝固。
鬆延立刻放下碗筷,竇鈺祺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齊思然盯了眼碗中的米飯。
“啊歐。”任欣說,“看來有人要吃瓜仔的口水了。”
尷尬的氣氛被這一插曲打破。
幾人難以抑製地笑出了聲。
簡單製定今後的計劃後,鬆延回房間午休去了。
從明天開始,每半天出去兩個人,對樓道進行清理。另外一個人在家裡休整。
這是初步計劃。
鬆延懷揣著緊張和焦慮,迷迷糊糊地入睡了。在醒來時,他有些不知道這是上午還是下午。
他坐在床上反應了會兒,離開了臥室。
客廳裡隻有齊思然。
“他們人呢?”
“欣欣在睡覺。”齊思然站在窗前,手拿彈弓,單眼瞄準,“祺哥說他去清理一下十樓上下的喪屍。”
鬆延皺眉:“他一個人出去了?”
“嗯。”
齊思然剛射出一枚彈珠,轉頭便看見鬆延一副準備追出去的架勢。
她趕緊攔住鬆延:“鬆先生,他可以的——十樓附近沒多少喪屍,大部隊都在更上麵或更下麵。”
鬆延頓了頓道:“如果它們都朝他來……”
“他也能逃脫。”齊思然安撫道,“鬆先生,你應該試著相信他。”
九月中旬,天氣終於漸漸轉涼。
鬆延在地上鋪了好幾層棉絮,以免齊思然睡得不舒服。
“早知道會世界末日,我當時就該買一套三室。”鬆延打趣道,“反正房貸也還不清。”
“早知道會世界末日,我就應該在大學期間瘋玩。”齊思然也暢想起來,“反正也畢不了業。”
“你學什麼專業?”
“美術。”齊思然晃了晃手腕,“這一周的運動量,比我這輩子運動量還要大。”
鬆延站起身:“敬世界末日。”
齊思然也說:“敬世界末日。”
任欣從被窩裡露出兩隻眼睛:“鬆叔叔,晚安。”
鬆延走到床邊,替她掖好被子。
“晚安。”
鬆延回到臥室,發現竇鈺祺躺在地鋪上,已經睡著了。
莫名其妙地,鬆延鬆了口氣。
他關燈上床,就這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