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全非搖搖頭,失笑道:“這就是他們免費提供午餐的原因?”
“很有可能。”溫似打開另一邊櫃子,“這裡還有。”
鐵櫃有兩扇門,通過向左或向右劃開。一排罐頭擺在鐵櫃中部,溫似不得不伸長了手去夠。
鬆延來到這個房間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檢查倉庫的門。
他半蹲下身,發現這門居然是從裡麵鎖上的。
但這鎖看上去不甚結實,他有些不放心地輕拍了兩下。
突然間,仿佛想起什麼似的,他猛地回過身,將光束鎖定在溫似身前的鐵櫃上。
“快離開那裡——”
“拿到了。”溫似說。
但下一刻,她便變了臉色。
看樣子,溫似的手卡在裡麵了。
一直緊緊關注著這邊的林全非心頭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彆管那些罐頭了,快取出來。”
但溫似仍然保持不動。
她用另一隻手拿出小刀,伸進櫃子裡,一連捅了好幾下。
緊接著,溫似向後跌倒在地,手臂上血肉模糊——是被啃食過的痕跡。
櫃子裡一陣響動。
緊接著,一顆腦袋從櫃子裡鑽出,頭上還插著把小刀。
它嘴巴微張,嘴唇上掛著新鮮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滴落。
它向溫似爬了過來。
她就著這個姿勢,卡住它的脖子,拔出小刀再次向它捅去。
喪屍仰頭,向後倒下了。
它身著廚房員工的製服——應當是末世開始後不久便躲在了這裡。
林全非向著溫似走來,卻忘記了此刻腿上的傷。剛邁出一步,他便跌倒在地。
但他並不在意,手腳並用地朝溫似爬了過來。
“不……”林全非捧起她的傷手,語言係統早已陷入了紊亂。
他抬頭,曲著眼看了下溫似,卻發現她的表情異常平靜。
林全非用力抱住她,扣在她手臂的手指關節一陣發白,卻沒忘記繞開她手上的傷口。
然而現實沒有給他們溫存的時間。
倉庫的門被粗暴地拍響,將幾人都嚇了一跳。
“它們來了。”鬆延說。
溫似疑惑道:“它們怎麼發現我們的?”
鬆延從腰間拔出短刀:“Omega血液——這是它們最喜歡的東西。”
溫似垂下頭,道:“你們走吧——帶上小非。”
看見幾人詫異的目光,溫似強撐起笑:“反正我已經被宣判死刑了,不是嗎?”
見無人應答,她回頭,盯著黑洞洞的通風管道,催促道:“如果聞到血液的氣味,管道裡的那些家夥也會趕來吧——到時候,就真的走投無路了。我在這裡守著,如果它們闖進來,我還能拖延一會兒時間。”
“你守不住。”黑暗裡冒出一道聲音——是竇鈺祺。
溫似轉頭看向他。
“這門抵擋不了多久,不多時,它們就會破門而入。而你,會被活活啃咬至死。”
微不可察地,溫似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竇鈺祺踢了下腳邊的口袋:“但這裡有很多麵粉。”
她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密閉空間內麵粉達到一定濃度時,遇明火就會產生爆炸。”竇鈺祺垂下眼,“你害怕嗎?”
溫似看了看竇鈺祺,又看了看他腳邊的麵粉。
鎖舌在鎖盒內碰撞,發出聲響;而鐵門隻靠小小的鎖舌苦苦支撐,抵擋門外的千軍萬馬。
“怕。”
下一刻,溫似笑了。
“但我想,因為爆炸而死總比活活咬死要好得多。”
竇鈺祺點點頭,遞給她一隻打火機。溫似點燃打火機,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燁燁生輝。
“下班了。”溫似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對林全非道,“你也該走了。”
同溫似告過彆,鬆延扶起林全非。
走到管道處時,他卻停下了。
“鬆先生,你們走吧,我留在這裡。”
鬆延正欲說些什麼,卻見林全非撩起自己的褲腿——一道猙獰的傷口展現在二人麵前。
“我也被咬了。”他小聲說。
原來這就是林全非的腿傷。
“很抱歉,騙了你們。”他從懷中拿出水果刀,“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林全非微微側過身,用餘光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女孩。
“我隻是……”他低聲道,“我隻是想再回來看看。”
鬆延和竇鈺祺踏上離開工廠的路。
林全非坐在裝有麵粉的麻袋邊,從中抓起一把麵粉灑向空中。
“事先說明——我不是為了你留下來的。”他的語氣中滿是輕鬆,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我在外麵就被咬了,比你早了幾個小時——所以我肯定比你先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