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餐露宿了好幾個日夜,三人才看見人煙的痕跡。
一幢幢二三層的小洋樓佇立在對麵半山腰。
“那裡或許還住著人,或許已經沒了。但無論如何,今晚我們可以在這裡睡個好覺。”齊思然說。
眼瞧著近在眼前的洋樓,三人從旭日東升走到日落西山。
“就它了。”齊思然雙手叉腰,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如果沒人,我們就直接住進去;如果有人……”
她頓了頓,道:“如果有人,我們就商量著借住一下。”
齊思然反手緊握短刀,推開洋樓的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然後撞到了牆上。
屋子不大,靠窗的牆邊擺著一台木沙發和幾張木椅,沙發前是一張桌子,正對著一台電視機。
齊思然喊道:“有人嗎?”
屋內無人應答。
齊思然上前幾步,突然被一把水果刀架在頸側。
“放下武器。”蔣琛說。
齊思然把短刀丟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曲一蓧和任欣不敢輕舉妄動,紛紛蹲下,將短刀放至地麵。
“我們隻是路過,想借住一晚——畢竟已經好久沒在床上睡過覺了。”齊思然咽了下口水,繼續道,“這是你家嗎?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身後的人一動不動,齊思然也不敢有所動作。
鋒利的刀刃橫在她的頸側。隻要它的主人願意,隨時可以割斷齊思然的頸間動脈。
蔣琛的視線在三人之間掃了一圈,最終落到任欣身上。
“就在這個房間裡,不準過來。”蔣琛說。
她放開齊思然,退回到廚房裡。
見女人走開了,曲一蓧和任欣立刻圍攏至齊思然身邊。
她揉了揉被擠壓過的脖頸,安慰似的道:“我沒事。”
齊思然轉過身,這才發現大門後的牆上還有一道門,通往廚房。廚房裡坐著三男兩女,無一不警惕地盯著她們。
其中一個男人站在灶台前,鍋裡的水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見水開了,他丟下一把麵,用木筷攪拌麵條,直至變軟。
任欣咽了咽口水:“他們怎麼在煮麵條吃?不是沒氣了嗎?”
齊思然也咽了咽口水:“灶台下麵是煤氣罐。”
察覺到視線,煮麵的男人瞥了她們一眼,然後繼續專注於煮麵。
三人戀戀不舍地看了那邊一眼,然後坐到沙發上。
齊思然從背包裡拿出壓縮餅乾,啃了兩口,隻覺無味。
她看了眼其餘兩人,臉上寫著同樣的意味。
於是她起身,從包裡摸出個東西:“等著,我去商量商量。”
張左源正把麵條挑進紙碗裡時,廚房裡來了位不速之客。
蔣琛持槍,站到跟前,麵露不滿。
“呃……”齊思然看著黑洞洞的槍口,不再靠近,“我隻是想來做個交易。”
她晃了晃手中的牛肉罐頭。
爽滑的麵條搭著筋道的牛肉塊,再加上濃稠的醬汁,眾人吃了個飽。
吃飽喝足後,困意便上來了。留下蔣琛和曲一蓧守夜,其餘人各自到二三樓找了間臥室,沉沉睡去。
夜晚過去了一大半,再過一會兒,天就快亮了。
曲一蓧瞥了眼抱槍凝視窗外的女人,在她察覺到視線前收回視線。
這人太高冷,曲一蓧想搭話都不知從何搭起。
樓下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引得二人同時看向窗外。
但夜色又沉又重,再加上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底下發生了什麼。
曲一蓧搶先道:“我下去看看。”
她來到一樓,輕輕打開門,靜靜地等候著。
突然,屋側傳來聲響。
曲一蓧凝神等待,被一團突然出現的東西嚇得不輕。
那團東西不動了,隻站在不遠處看她。
原來是一隻花貓。
那貓看了眼曲一蓧,接著跑遠了。
她關上門,回到二樓。
“隻是一隻貓。”
聞言,蔣琛回到原本的位置,抱槍坐好。
曲一蓧瞥了眼她,覺得現在是個很好的時機。
於是她問:“你們打算去哪?”
回答曲一蓧的隻有沉默。
就在她以為女人不會回答時,她開口了:“哪裡能活命去哪——你們呢?”
“我們?我們去A市,那裡有基地——能容納幾十萬人的基地。”曲一蓧說,“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至少有個照應。”
她是真心問的。因為這夥人看上去不像壞人。
除了幾把小刀以外,曲一蓧等人手無寸鐵。
如果能結識靠譜的同伴,她們活著去到A市的可能也大一些。
蔣琛麵露猶疑。
正當她想說些什麼時,一樓又傳來一陣細小的動靜。
準是那隻貓又來了。
蔣琛跳下沙發:“我去看看。”
然而,沒走幾步,她便被人拽住了手臂。
她不耐地抬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