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貓。”曲一蓧站在窗前,微微探出窗外,“我們有麻煩了。”
正夢見自己抱著塊新鮮出爐的炸雞要啃,突然間,齊思然被腳步聲驚醒。
在腎上激素的作用下,大腦瞬間恢複清明。
她轉頭,看見一臉嚴肅的曲一蓧。
“出什麼事了?”她問。
曲一蓧一邊喊醒任欣,一邊對她說:“起來,帶上東西離開——樓下來了群屍群,想要破門而入。蔣琛下去了,看看能不能拖延它們一陣。”
說完,曲一蓧便出去了。
從睡夢中驚醒的任欣臉上寫滿了恐慌。
剛收好三人行囊的齊思然轉過身,便看見了她這副模樣。
她伸出手,把女孩緊緊抱在懷裡。
“沒事的。”齊思然說,“這很正常,我們要習慣。”
她放開任欣,牽著她的手,來到她彆在腰間的短刀上。
“如果我們不在你身邊,也一定保護好自己,好嗎?”
任欣看著她,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臥室時,正好遇見其餘幾人。
“一樓有兩扇門,都被堵住了。”蔣琛說,“我用桌椅抵在門前——但現在,我們也出不去了。”
“一樓搭著鐵雨篷,從我和奶奶睡覺房間的窗戶可以到那裡去。”是那個很少出聲的少女,“房屋後麵是個緩坡,從雨篷上可以輕鬆跳過去。”
聞言,眾人來到雨篷處,一個接一個走了上去。
蔣琛最先跳下雨篷,隨即轉身接少女和老人。
然後是張左源和張卓才。
等到曲一蓧帶著任欣踏上雨篷時,一樓的大門被撞開了。
她牽著任欣匆忙踏過雨篷,自己率先跳了過去。
“快過來。”曲一蓧說。
雨篷與山體之間有一米多的空隙。
任欣看了眼底下,又看了眼曲一蓧,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分明是一副不敢的模樣。
“我接著你,會沒事的。”
窗口探出幾顆腦袋——它們來了。
眼瞧著它們爬出窗外,來到雨篷上,齊思然急得額頭直冒汗。
“快點。”她催促道,“欣欣——”
任欣助跑兩步,雙眼緊閉,朝著眾人跳了過去。
她並沒有跳過去,隻是虛無地蹬了兩腳,接著便直直地落了下去。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被人緊緊抓住了手臂。
“抓住你了。”曲一蓧說。
還未等幾人鬆一口氣,任欣便被人抓住了腳踝。
一個不注意,曲一蓧被拉得往前一墜。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幾隻沒進到屋裡的漏網之屍。
見此情景,離得最近的齊思然趴下身,試圖用小刀割斷它的手腕。
少女也跟著,蹲下身拿起刀。
雨篷上的行屍仍在不斷逼近,眾人心急如焚。
終於,任欣擺脫了它的束縛,被曲一蓧托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拽住了少女的手臂,帶著她直直向下墜落。
少女跌落至鬆軟的土地上。
人沒什麼事,可底下本來就站著幾隻嗷嗷待哺的行屍,雨篷上還在源源不斷趕來。
少女的奶奶見此情形,差點沒站穩,被張左源一個手快扶住。
一隻枯手抓住她的小腿,被她一腳踢開。
“快起來!”蔣琛顧不得那麼多了,拿起槍一槍一隻。
少女飛速起身,往眾人所在的土台上攀。
可這土台有一人多高,又沒什麼落腳點。
屍群堵住了後路——她不可能再從彆的地方上去了。
少女緊緊攀著泥土中突出的岩石,一遍遍起跳,試圖抓住齊思然的手。
突然,她的肩被人按住了。
不用回頭,她都能感受到迎麵而來的腥臭氣息。
少女正欲回頭反擊,卻發現肩上失去了遏製。
曲一蓧托住她的一邊手肘:“快上去。”
少女被頂起,蔣琛和齊思然在上麵接著她。三人一鼓作氣,終於將她拉了上來。
趁著大部隊還未趕來,曲一蓧三兩步跳上土坡。
天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而是被即將到來的晨光染成靛青色。
一行人跌跌撞撞朝樹林深處走去。
在陽光的映射下,眼前的景色逐漸迷蒙。
鬆延漸漸睜不開眼,腿仿佛灌滿了鉛。
他不知道逃了多久,隻知道從黑夜跑到白日,他們仍在樹林裡打轉。
不分東西南北地逃竄,早就讓二人失了河流的方向。
這片樹林大得出奇,行屍也多得令人難以想象。
除了那處小型盆地裡的行屍,其餘各處也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屍群。
而在他們暴露行蹤以後,這群東西便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粘了上來,甩都甩不掉。
鬆延實在跑不動了。
他甚至說不出話——冷空氣灌入他的口腔,通過氣管,進入肺部,讓他整個呼吸道生疼。
鬆延掙脫竇鈺祺緊緊抓住他的手,脫力地靠在樹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