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人踏出第三步前,曲一蓧動手了。
她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來人的脖頸,將小刀橫在跟前。
那人想反抗,於是曲一蓧將小刀懟緊,幾滴血珠流了出來。
“彆動。”她壓低聲音道。
屋外的同夥沉默了片刻,然後道:“你放了他,我們馬上離開。”
猛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曲一蓧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直到鬆延把手電打開,照亮黑暗,也照亮來人的臉,她才明白這不是幻覺。
“一……一蓧?”
手電的光晃了邊牧的眼。
適應下來後,他發現挾持自己隊員的,居然是另一個失蹤已久的隊員。
曲一蓧也瞠目結舌:“隊長?”
比曲一蓧更驚訝的是屋內眾人。
鬆延心情複雜:“你們……認識?”
但顯然,曲一蓧沒時間理會他了。
她趕緊放下小刀。
鄭剛從她的魔爪下掙脫,抹了把脖頸傷口處——手指上染了抹血紅。
他表情幽怨:“蓧啊,說實話——你是不是老早就想這麼乾了?”
曲一蓧顧不得和他貧嘴,她飛奔過去,將邊牧摟在懷裡。
“隊長……”曲一蓧眼眶濕潤了,隻是重複著道,“隊長……”
“你去哪兒了?”邊牧輕聲道,“我們找了你很久,一直到不得不離開基地,我們才放棄。”
提及此事,曲一蓧才想起有要事要向隊長彙報。
但眼下人多口雜,顯然不是彙報的最佳地點。
“我……”
話語被一個飛撲上來的人影打斷,曲一蓧不得不把沒說完的話咽進肚子裡。
申玉同她緊緊地擁抱了一下,接著放開她,輕輕地錘了她一拳。
“你死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曲一蓧垂下腦袋,低低地道了聲:“對不起。”
“蓧啊,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沒亂揍人吧?”鄭剛幽幽道。
聞言,曲一蓧頓時想起了那兩個妄想進入鬆延家裡搶劫的人。
她心虛地移開眼,擲地有聲道:“沒有!”
看她這副模樣,邊牧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但他假裝沒發現,輕笑了聲:“行了,回來就好。”
隨即,邊牧把目光移向曲一蓧身後眾人。
她立即反應過來:“隊長,這是鬆先生和他的朋友們——是他們在G省救了我;鬆先生,這位是邊牧邊隊長……”
邊牧抬起手,然後曲一蓧閉上了嘴。
“你好,鬆先生。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的隊員。”邊牧伸出手,“我們是針對此次災變成立的特殊營救部隊下設的E小隊。”
鬆延迎上邊牧伸出的手。
特殊營救部隊,這就是上一世鬆延遇到過的特殊部隊。
但眼前的邊隊長並非自己認識的那幾位。
“特殊營救部隊?”張左源一激動,差點把鍋扔飛出去,“意思是——國家沒有放棄我們?”
邊牧微笑著搖了搖頭:“當然沒有——隻不過,我們現在缺乏行動力量,所以救援執行起來比較緩慢。”
至於這個“缺乏”到底有多缺乏,邊牧沒細說,其餘人也沒往深裡想。
張左源呆呆地張大嘴:“天呐……我還以為,世界上隻剩下我們這些人了。”
邊牧轉身,從申玉手中接過一個奇怪的黑色裝置。
他打開了某個開關,黑色裝置一閃一閃地亮起紅燈。隨著時間的流逝,紅燈越閃越快。
在達到一個難以置信的頻率後,紅燈消失了。
接著,邊牧把這個裝置固定在了屋內桌麵上。
“這是定位裝置,我們已經給運輸部隊發送了信號——大概,他們明天中午就會到。”
“運輸部隊?”齊思然問。
“救援小隊隻負責找到幸存群眾,有專門的運輸部隊負責把幸村群眾運輸到基地。”
蔣琛試探地問道:“基地在哪?安全嗎?”
“在A市。嗯,怎麼說……我想,不會再有比A市基地更安全的地方了。畢竟,那裡由軍用基地改建而來。尤其是在經曆過那幾次突襲後——可以說,現在的A市基地,比軍用基地還要固若金湯。”
聽到邊牧的話,鬆延一瞬間有些飄飄然,仿佛踩在雲朵上一樣。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
前幾天還在風餐露宿,同喪屍搏鬥,今天就告訴他,馬上可以去到A市基地了!
“A市的基地……”張左源說,“有熱水……哦不,乾淨的水嗎?有一口能喝的水我就謝天謝地了。”
邊牧輕笑了一聲,好像在對他的奢望表達不屑,但良好的教養和嚴明的紀律隻讓他把這種不屑轉變成了一聲輕笑。
“當然。”邊牧說,“A市基地有乾淨的水源,當然也有熱水、電力、耕地、糧食、畜牧……任何文明世界擁有的那些,A市基地都有。雖然基地裡已經有了三萬多人,但——改造後的基地能容納三十萬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