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問道:“鬆先生,找什麼呢?”
“找東西呢。”鬆延撓了撓頭發,“思然,你有看見過我的水杯嗎?”
齊思然左右看了看。
在遮陽傘下的長桌上,立著一隻水杯。
“是那個嗎?”
鬆延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走過去,拿起水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老是這樣。”
“或許是因為冬天來了。”齊思然開玩笑道。
鬆延在她旁邊坐下:“我想冬眠。”
兩人對視一眼,為這個無聊的笑話無聲慶祝。
鬆延喝了口水。
天氣越來越冷了。
為了防止守夜的人被凍壞,前幾日,竇鈺祺和蘇自強搭了個簡易木屋。
這樣,就算到了夜晚,也不用熄滅火堆了。
木屋外傳來腳步聲——鬆延聽得出來,這是林杏春。
她彎腰鑽進木屋,在鬆延身邊坐下。
自從白天在溪邊那件事發生後,二人就再沒說過話。
於是三人沉默地坐在火堆邊。
鬆延戰術性喝水。
氣氛太尷尬了,於是齊思然站起身:“我……我去周圍巡邏。”
齊思然走了,隻留下他們兩人。
木屋內安靜就算了,偏偏戶外也靜謐不已。
就跟整個世界都死在了冬天似的。
屋內,木柴燒得劈裡啪啦地響。
鬆延再次戰術性喝水。
終於,他受不了這種壓抑。
“對不……”
“對不起。”
鬆延本想為今天的事道歉,沒想到林杏春先開口了。
“上午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沒事。”鬆延朝她笑了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或許是年紀大了,有些時候,他會帶上就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說教語氣——儘管這確實是為了彆人著想。
林杏春看了他半天,突然蹦出一句:“你和他很像。”
“誰?”鬆延脫口而出,“小祺?”
“你消失的那幾天,我們都以為……你知道的。”
聽著她滿含內疚的語氣,鬆延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跪在地上,一邊剖開它們的肚子,一邊說——‘除非你親眼看見,否則就彆隨隨便便認為彆人死了’。”
鬆延一邊聽她說著,一邊看了眼屋外。
竇鈺祺正從木屋外走過。
察覺到鬆延的視線,他退了回來,露出一個帶著些傻意的微笑。
“他說得很對。”林杏春說,“我親眼看見他死了,被撕裂、被分食。雖然當時痛不欲生,但至少現在,我不必抱著搖搖欲墜的希望期待他回來。”
鬆延收回視線,靜靜地聽著林杏春說。
“所以我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鬆延沒有回答她。
林杏春起身,頭也沒回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鬆先生。”
話音剛落,林杏春便被人抱住了後背。
她被嚇得幾乎騰空而起。
待她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這人是鬆延。
怎麼回事?
“鬆先生?”
林杏春小心翼翼轉過身,發現他麵色帶著不自然的紅。
她很熟悉——這是Omega的發.情期。
齊思然站在帳篷前,和蘇自強對峙。
他不耐地掏了掏耳朵:“考慮好了沒啊,小妹妹?要是他的信息素把附近的活屍引來,這筆帳就算在你頭上。”
也許是因為鬆延從未經曆過發情期,所以第一次發情期來得格外凶猛。
Omega信息素正不斷從帳篷裡溢出,饒是齊思然也聞到了淡淡的氣味。
齊思然急得額頭直冒汗。
鬆先生的發情期來得突然,營地裡也沒有多少Omega生理用品。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支Omega抑製劑,給鬆延注射後就把他塞進帳篷裡。
但很顯然,鬆延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
偏偏這時,竇鈺祺還不見了。
緊接著,她便被蘇自強堵在了帳篷前。
“蘇自強,你適可而止。程新生和我還不夠嗎,你……”
趕來撐場麵的張左源捕捉到了什麼八卦,連忙豎起兩隻耳朵。
林杏春話說一半便被蘇自強打斷。
“喲,生氣啦?”蘇自強麵上浮現起一個猥瑣的笑容,“彆急,過幾天就輪到你了。”
齊思然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越浮華——她麵露猶豫,似乎在考慮讓蘇自強標記鬆延的可能性。
畢竟,四散的Omega信息素的確會把它們吸引過來。
就在齊思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一道聲音傳來:“你們站在那兒做什麼?”
齊思然覺得自己看到了救星,真的。
竇鈺祺站在不遠處,疑惑地盯著他們,手裡還拎著一隻灰兔。
“祺哥,快過來!”齊思然急得直招手,“鬆先生發.情期到了。”
竇鈺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