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出聲,二人便七手八腳捂住了他的嘴。
鬆延使出了吃奶的勁,緊緊束縛著第二位鬥篷人。
他壓低聲音:“動手!”
齊思然拿著斧頭左比劃右比劃,最終心下一橫,用鈍麵砸了下去。
兩個鬥篷人就這樣倒在一起。
兩人相視一看。鬆延低下身,探了探他們的鼻息。
“還活著。”他說。
然而,就在這時,室外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先生?”
這下把二人嚇得不輕。
齊思然下意識關上門。
怎麼辦?
窗戶被封死,門外有不知深淺的敵人。
那人已經來到了門前:“先生,您在裡麵嗎?”
見裡頭的人不做聲,門外的人顯然急了,先拍後踹,打算破門而入。
終於,防盜門被他一腳踹開。
鄒明悅不悅地看著屋裡的人。
“先生,為何不出聲?”
鬆延背對著他,將鬥篷係緊。
他壓低聲音,努力回想方才聽到的聲線:“咳……屋裡有兩個人——已經沒事了,被我們解決了。”
鄒明悅麵露狐疑。
這人行蹤詭異得很,身手不行又愛東躥西跑,一不留神就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可這偏偏是上麵派來的人……
“先生,這外麵不同於小區裡——請儘量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
不等鬆延答複,他將手伸至嘴邊,吹了聲口哨——如同鳥鳴一般婉轉。
躲在鬥篷裡的鬆延和齊思然不理解現在是怎樣一副景況,隻能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事後鬆延回想,如果早知事情是這樣的發展,他當初說什麼也不會鑽進鬥篷。
謝宇再次瞪了眼束縛著雙手的麻繩,好像她瞪得越使勁,這繩子就會因為害怕而自動鬆開。
時間過去了一分鐘,由於乾澀,她不得不閉上了眼。
謝宇抬頭望天:“放開我。”
張左源默不作聲地燒火,竇鈺祺在她不遠處專心致誌地同木柴做鬥爭。
他撿起乾柴塊放在一旁:“很抱歉,但我不能放開你。”
謝宇低頭看地,在心底默默咒罵了一千遍。
“但我們也不會傷害你。”竇鈺祺說,“隻要去到你說的那個小區,我會立刻放了你。”
謝宇麵露苦色:“既然我們的目的地一樣,那為什麼不能把我放了?”
竇鈺祺沒有回答。
其實謝宇知道——這人是怕自己跑路。沒了她,他們就沒法找到通往幸福小區的路了。
她恨恨地罵了句自己——該!
誰讓自己傻了吧唧地離開幸福小區,出來後才發現——如果沒有那群人的庇佑,就她這三腳貓功夫,在這末世之中根本活不過一周。
然而就在謝宇灰溜溜返回的路上,被這群人逮了個正著。
“不過我可警告你。”竇鈺祺聽見那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人說,“我懷疑那夥人有問題。”
“哪夥人?”
“掌管幸福小區的那夥人。”謝宇壓低聲音,“我懷疑他們大腦中的額葉部分受損從而導致了後天性精神紊亂——我沒在開玩笑。”
竇鈺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當你遇見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時,就該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謝宇怒了:“你不信我?”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看輕她的專業判斷能力。
謝宇在心底冷笑了幾聲。
好,很好……
她謝宇一定會把他們安全帶到幸福小區。
口哨聲如鳥鳴一般,悠悠揚揚。
接著,鬆延聽見有人靠近。
隻是這腳步聲聽著十分奇怪——輕盈中帶著沉重,規律中帶著混亂。
如同一個身強體壯的人牽著一隻瀕死的猛獸。
一個渾身肌肉虯結的男人,手中支著一根短小的鐵棍,出現在三人麵前。
那鐵棍不過半米長,儘頭彎成一個直徑約為十五厘米的鐵圈。
鐵圈裡頭,卡著一隻饑腸轆轆的喪屍。
那喪屍見了活人,更是想要如狼似虎地撲來。
但鐵絲限製著它,讓它動不了分毫。
早在它出現的那一刻,鬆延便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跑路的腿。
但他隻是條件反射地動了兩下,然後便釘在了原地。
這群人瘋了?!他們在做什麼?圈養行屍?
鄒明悅發現了他的反常。他仔細端詳著鬥篷人的麵部,似乎想透過鬥篷看清他在想什麼。
“先生?”
鬆延回過神來,看向他。
鄒明悅麵上的不悅更加明顯了。
“請離開那裡——很危險。”
鬆延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鄒明悅已經到了離房門十米八米外的地方。
他突然意識到,他們準備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