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然沒把話說明,可鬆延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鄒明悅這群人所做的實驗太變態了。
“正因為如此,我們更應該離開。”鬆延說。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們還得做另一件事。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叩響,將兩人從各自的思緒中拉回。
鬆延迅速套上鬥篷:“我去開。”
魚竹茹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前。她手捧方盤,裡麵是幾塊新鮮出爐的蛋糕。
敲過門後,她耐心地等待著。
一分鐘過去了,門紋絲不動,如鐵板一般矗立在眼前。
魚竹茹低頭盯著腳尖,努力掩飾著失落。
要不等明天再來吧。
就在魚竹茹轉身準備離開時,門開了。
眼前的鬥篷人不斷散發著陰暗氣息,魚竹茹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想說的:
“你好,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鄰居——我烤了些蛋糕,要一起吃嗎?”
“謝謝。”鬥篷人用嘶啞的聲音道,然後接過蛋糕。
門被砰地關上了,激起的氣流吹起她幾根發絲。
回想自己之前吃過的那幾次閉門羹,魚竹茹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
他居然拿走了蛋糕,還和她說謝謝。
鬆延關上門,朝齊思然做了個“OK”的手勢。
——搞定了。
然而,還沒等兩人鬆一口氣,門又被敲響了。
鬆延嘴角抽搐,打開門,發現還是那個女孩。
她及肩的頭發黑得發亮,劉海搭在眉毛上——儼然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鬆延不得不繼續演下去:“有什麼事嗎?”
魚竹茹指了指門縫:“我……我能進去和你們聊聊嗎?”
“……”鬆延說,“稍等。”
從門關上的那一刻起,魚竹茹開始讀秒。
她數到“56”的時候,門再次打開了。
“進來。”男人言簡意賅。
魚竹茹道了聲謝,跟在男人身後走進房間。
直到走進客廳,魚竹茹才發現這裡還坐著個鬥篷人。
她眼尖地發現放盤中的蛋糕少了一塊。
“你好。”魚竹茹麵上堆出微笑,“蛋糕味道如何?沒有現成的淡奶油,我隻好用牛奶和吉利丁片做——可能味道有些怪,因為第一次做,以前隻看彆人這樣做過,所以我不知道要攪拌成什麼樣子……”
兩個鬥篷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雖然魚竹茹看不見他們的臉,但她很確定,他們正靜靜地看著她。
於是魚竹茹尷尬地停下虛空攪拌的雙手。
“好吧,我來找你們,的確有個不情之請。”魚竹茹雙手握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快要離開幸福小區了?”
見兩人不發一語,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能不能……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聲音嘶啞的男人問她:“為什麼?”
“我的家人還在外麵,我得出去找他們。”魚竹茹仿佛想到了什麼,立刻擺擺手道,“你們放心,一離開幸福小區,我就自己走,絕不拖你們後腿!”
“嗬……”坐著的鬥篷人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是去外麵春遊嗎?那裡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和諧社會。”
魚竹茹的心如墜冰窟。
果然,她聽見鬥篷人繼續道:“回去吧,小姑娘。”
鬆延把魚竹茹送至屋外。
他將門反鎖好,才回到客廳。
“奇怪。”齊思然說,“既然她想離開,自己離開不就好了,何必冒著風險來找我們。”
鬆延站在窗邊。
幸福小區占地麵積廣闊——放眼望去,整個小區呈矩形。小區內部種滿了常青樹,哪怕到了十二月,依舊綠樹成蔭。東西南三麵都密密麻麻排著小區樓盤,隻餘北麵孤零零地立著一座樓。
一樓頂端掛著一個顯眼的阿拉伯數字“8”。
鬆延猜測,8號樓的兩端是停車場出入口。
“思然,你剛剛是在哪裡看見劉青他們的?”
“喏,就那棟樓。”齊思然來到窗邊,指了指8號樓,“但距離實在太遠了,我不太確定。”
齊思然剛才的話給了鬆延提示:“也許不是她不想自己離開,是她沒法自己離開。”
齊思然的眉頭越皺越緊:“你是說……”
天漸漸地暗了。
“找到他們後,我們就離開。”鬆延拉上窗簾,把光線擋了個嚴嚴實實,“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行動。”
魚竹茹剛踏出房間,門便在她身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往家裡走去。
然而她剛抬頭,就被近在咫尺的臉嚇得渾身汗毛立起。
“謝博士!”魚竹茹往後退了一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嚇我一跳!”
謝宇推了推眼鏡:“三個小時前。”
魚竹茹疑惑地看著她:“你回來做什麼?”
“……”謝宇頓了頓,“當然是因為懷著對科研事業的熱情才回來的。”